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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许毅然轻轻侧过头，一个清秀的笑容映入眼帘。她的面孔洁白无暇，双眸却熠熠发光。她就躺在他身旁，在这条美妙的河底就这么幸福地并排躺着。

&ldo;毅然，我很喜欢这样。我一直梦想着，希望有天能像普鲁斯特那样在河底躺着。&rdo;

&ldo;普鲁斯特，就是写《追忆似水流年》的那个？&rdo;

&ldo;对。&rdo;

&ldo;是这样。那我就一直陪你躺着。&rdo;

……

&ldo;你怎么不说话？&rdo;许毅然睁开眼睛，蓦然发现和自己并头躺着的，已经不是她，而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仿佛白壳一般的塑料面具。许毅然浑身一抖：为什么会这样？

许毅然坐起身来，原来仍然是在床上。那么河呢。她呢。又是梦吗？

&ldo;你醒了？&rdo;一个清秀的脸庞映入眼帘，带着欣慰的微笑。她的面容很熟悉。

&ldo;你是谁？&rdo;许毅然冷冷问。

&ldo;我……是清笑啊。&rdo;

&ldo;你不是！&rdo;许毅然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虽然她很像清笑，却绝对不是清笑。她为什么要冒充清笑呢？&ldo;滚！&rdo;他说。

她哀伤而无奈地看着他，垂下眼睑，转身离开。

她的腰很细，身姿很窈窕，实在很像清笑。连伸出去拧门把的手都很像。清笑的手，手指很长，但指关节有遗传的炎症，仿佛总有一点伸不直的样子。

&ldo;清幼？&rdo;许毅然心里一动，脑海里蓦地跳出这个名字。

清幼倏地回头，眼里满是惊喜，&ldo;毅然，你记得我是谁了。你都记起来了吗？&rdo;

许毅然看着她，没有说话。对他而言，&ot;清幼&ot;两个字孤零零地伫立在一片荒野上，他想不起来任何其他关联。

&ldo;咚、咚、咚--&rdo;几声有板有眼的敲门声后，徐妈推门说，&ldo;董事长，太太，你们要的车准备好了。&rdo;她身材矮小，虽然看起来有些老迈，但做事利索而尽心。

太太？许毅然往四周看了看，这个房间里只有自己和清幼。

清幼很自然地转头回答：&ldo;我知道了。&rdo;徐妈关门出去了。

许毅然冷冷看着她，带着嘲讽口气说：&ldo;这么说，你认为自己是许太太了？&rdo;

清幼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努力克制自己。她看着他，或许是眼底有隐隐的泪水渗着的关系，眼睛显得很大，&ldo;毅然，清笑她已经死了两年了！而我们结婚也有两年了！&rdo;

许毅然顿了一下，仍然一字一句地说：&ldo;这么说，你认为自己是许太太了？&rdo;

清幼浑身一震，她扑过来抓住他的肩膀摇晃说：&ldo;姐姐她已经死了！你醒醒吧！&rdo;

许毅然的目光穿越她，看着她身后的地方说：&ldo;不，清笑她没有死。她一直都在这里。&rdo;

清幼看着他的神情，感到一阵寒意。她不觉放开手，呼吸渐渐紧迫起来。突然回头。脑后空无一人，惟有窗帘被风卷起。

&ldo;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清笑是你姐姐啊。这只是因为你心虚，对不对？&rdo;许毅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总有一天，我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他想。

&ldo;这么说，他就这么冲出去了？&rdo;杨医生第二次往清幼面前的青花瓷碗里倒进开水。&ldo;好像上次犯病时也是这样的，但到晚上就乖乖地回来了。&rdo;

&ldo;对，是这样。&rdo;清幼怔怔地望着远方的湖面。一些美丽的水鸟忽起忽落。

杨医生的心理诊所，和那些仿佛是密封狭小的小包间似的诊室完全不同。就是一座湖边的小竹楼，敞亮而静谧，望出去可以把青青的翠竹和潋滟的湖色尽收眼底。这样的环境，本来就是一剂心理的良药吧。难怪杨医生的病人，都要康复得更快更好一些。

杨医生，也完全不像是一个医生，笑容温和而可信赖，清幼早已把他当作一个朋友了。

&ldo;应该来赴诊的病人自己跑掉了，但你仍然来了。&rdo;杨医生若有所思地看着清幼，&ldo;是不是你也有一些话，想对我说呢？&rdo;

清幼想强迫自己微笑一下，然后说：&ldo;杨医生，你拉生意的时候也是这么有风度吗？&rdo;但她却唐突地冒出一句：&ldo;我很害怕！&rdo;她嘴唇苍白。

杨医生温和地问：&ldo;清幼，你在怕什么？&rdo;

&ldo;我有个姐姐，在两年前死了。在我和毅然结婚前，他们是一对恋人。&rdo;

&ldo;唔，这个关系，很令你困绕吗？&rdo;

&ldo;姐姐从小就漂亮得令人惊讶，我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聪明、美丽、活泼的女孩子。并不是因为我是她妹妹才这么说。认识她的人都被她迷住了。啊，杨医生，你从我脸上是看不到姐姐的影子的。呃，其实，这个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并不是一个母亲的孩子。&rdo;

&ldo;关于令姐的传说，我也听过一些，可惜没有机会看到。不过，清幼你也是很可爱的。&rdo;

&ldo;我十八岁的时候，家里为我举办了一个生日宴会。虽说是我过生日，但在所有人心中，姐姐才是真正的主角。毅然就是在那个宴会上认识的。他是&lso;许氏&rso;的太子，那时还不是董事长，刚从国外回来。他很严肃，一本正经地对我说&lso;生日快乐&rso;。你不要笑我，我真的是一见钟情。&rdo;清幼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