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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再也没有看到这个年轻人了?”左处长从女院长手里取回诗人的照片。
女院长摇了摇头。
左处长紧锁着眉,就像一个离终点只有一百米的冠军突然脚抽筋了一样,心里比身体更难受。一个不幸的孩子,孤苦伶仃的,能闯荡到哪儿去呢?不过,他又为他庆幸,谁知道他如果落在这里,今天是疯还是傻呢?
“谢谢你提供的情况。”
左处长与女院长握手告别。
回到安宁,一见到左处长,雷环山就站了起来。
“怎么样?找到了?”
“我先告诉你一上好消息。”
“你说吧。”
“孩子可能还活着。”
“那么坏消息呢?”
“我们还不知道他现在的下落。他不在绮春精神病院。”
“你呀,先给我一块糖,又给我一粒药丸子。”
“那现在怎么办呢?”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羊群里没有骆驼。我看他既然爱好写作,不妨向文化人打听打听。过去的师友啊,文化界的重要人物埃”“上次他有一个同学讲过在广州火车站发现了一个与他长得相像,但脸上有疤的人。”
“这也是一个可参考的线索。”
“他会不会隐姓埋名呢?”
“这倒有可能。但有一点,老游击的未报之仇他是肯定牢记在心上的。”
“那他听到程家卿逮捕的消息,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程家卿虽然倒了,但他的爪牙、帮凶还在,马局长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不仅是马局长,还有一些为程家卿所用的人还在,一看见这些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过去是树倒猢狲散,现在是材倒猢狲在。”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具有独立人格的峻洁品质的人,毕竟不多,有多少人能够免俗呢?在山言山,在水言水,在佛面前就得念经。”
“老雷,你也有这个思想埃”
“你看我是不是有这个想法?”
说完,雷环山和左处长一齐笑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找到诗人
“呼啸的风掠过海面,发出了哨音,浪集合起来,喊着一二一,用拳头捶打着礁石。
礁石看起来没有动弹,更没有碎,身上也没有伤痕,但它的内心起了变化,它震动,它颤栗,它在想,为什么不是我是浪呢?可浪没有自我当浪离去,我们看不到哪里去了。
我们看不到这片浪与那片浪有什么不同。我看我还是礁石的好,我是一块从颤粟中解脱出来的礁石。露出水面就是这样,永远不会圆滑,永远有棱有角,但我的心已如太古的静松,风来也不动。“我是有家难归的人,我不会说出我脸上伤痕的来历,尽管许多朋友已经关切的问过我,难道我能说我这耻辱的标记来自我的故乡吗?我记得我像一滴露水,消失在那个连接雨夜的清晨,身上带着层出不穷的伤痛,在异乡,我的伤口渐渐愈合,但我的日子过得并不充实。我看见真相总被隐瞒,真理总是差一口气被说出口。政治家是恒星,经济学家、哲学家、思想家、科学家都围绕着他们转。文人也不例外,这种局面至今也没有得到根本性的好转。独立的人格,一再被提起,一再被切成切片,让人把它当作笑柄去分析。不过,异乡的日子是读书的日子。黄仁宇的《赫逊河畔谈中国历史》是一本有着真正独到见解的好书。中国历史就像跑旱船表演,船进一下,又退一下,进两下,又退两下,而且老不下水。为什么中国历史的大部分时间,尤其是被后人盛赞的时代,却正是中国历史停滞不前的症结所在呢?黄仁宇找到了答案,他的答案是:”一般政令上面冠冕堂皇,下面有名无实,官僚间的逻辑被重视,其程度超过实际的行政效能,又礼义也可以代替行政,种种流弊,到二十世纪不止,而最大的毛病,则是西欧和日本都已以商业组织的精神一切按实情主持国政的时候,中国仍然是亿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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