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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第3页）

“不急的话，坐一会儿？”

我点点头，在祈辰身边坐下。

祈辰微笑：“今日见你与宋玉打闹，仿若又回到同行之时。”

不知为何，祈辰脸上的那抹微笑却让我看出一抹苦涩的滋味，我想了想：“王爷，我虽与妍儿姑娘相处时日不多，却也能看出，她一番心思全在王爷身上。当日在断肠崖，王爷与妍儿姑娘那般情状，我看在眼里也是羡慕不已。短短一年时间，王爷与妍儿姑娘为何……竟闹出这样严重的误会？”

祈辰转回头去，看着黑漆漆的院墙：“误会？妍儿所想，却也……不算误会。”

“啊？”

祈辰沉默半晌：“妍儿说的不错。为报柳尚书舍身救我母妃之恩，我愿意接受妍儿、对她好。若她愿意，我会娶她，照顾她一生。不料妍儿有日忽对我说，她父亲曾为她定过一门亲事，言谈间她对那人亦是不能忘怀。我不疑有它，当即对妍儿道，我愿认她为义妹，为她续结良缘。第二日，妍儿便离府出走。我后来着人调查，才知妍儿那番话全是试探我之言。现在想想，我当时大松一口气的神情，怕是刺痛了妍儿。红叶，妍儿因我母妃家破人亡，从受尽万般宠爱的千金小姐变作可怜孤女，我对她……确然满怀怜惜，然妍儿不愿接受这种愧疚之情……我如今亦想通了，若以愧疚之名娶她，对她……也不公平。此番带她回去后，我会尽力替她择觅良缘佳婿，以王妹之名送她风光嫁出王府，免她半生无依。”

原来竟是这样。我微微皱眉，这样清俊出尘的男子，竟也有这诸般无奈，可叹上天公也不公。

“红叶。”

我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祈辰，直视着我的深邃眼神忽然让我心中一阵发慌。我自己尚且一塌糊涂，又有何立场在这里劝慰别人？我腰身一直，就想站起身来。

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了我的肩：“我已经想通了，红叶，你呢？”

我咬唇：“我？我什么？”

“你如今，却又是以怎样的心态留在暮云忱身边？”

我愣了：“我……当然是……想跟他在一起才……才留在他身边。”

祈辰转头看我半晌：“红叶，你不开心，对么？”

我再次愣了：“王爷，我……”我在说你们哪，怎么绕到我头上了？

祈辰叹气：“你不开心，却还来劝我。你一向如此，纵是自己万般难过，也总要笑脸迎人。”

清爽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停着祈辰双手的肩头一阵烧灼。我轻轻移开身：“怎会？王爷，我确也有烦心之事，但我之烦心，却与妍儿不同。我的烦恼，总会有解决的一天，那时就好了，真的。”

祈辰静静看我：“还记得那日么？你为了彻底断去林盈儿的念头，在我房内就着地铺睡了一晚。”

我笑了：“记得。”我那时果然荒唐，暮云忱要是知道此事，怕不要雷霆震怒。

“那日晚上，我整晚未能入睡。”

我迟疑：“我……吵着你了？”

祈辰摇头：“你在睡梦中……几次哭出声来。你哭得那样伤心，哭了又睡，睡了又哭。听着那样的哭声，却叫我怎样成眠？”

“……”

“我被你哭得心慌，便悄悄下床，轻拍着你的肩哄你。”

“你却死死抓住我的手不放，将我的手抱在胸前，抽噎几声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你又笑得灿烂，一副心中无事的轻松模样。若非臂上酸麻，我甚至怀疑夜间听到的那些哭声不过是我的错觉。”

我越听眼睛睁得越大：“王爷，我真的那样？天哪，我太离谱了，王爷你应该推醒我。”

祈辰嘴角噙了抹浅笑：“冷静如我，竟也心绪零乱起来。曾在醉后放歌笑叹红尘的女子，会狡黠替我挡去桃花的女子，在伤心路上也总是笑脸迎人的女子，此刻，却在我掌心哭泣。红叶，你让我怎样去推？那一刻我却在想，若我的手，能给她一点安慰，那么……我不会撤手。”

我再也装不出轻松表情，“刷”地站起身来：“王爷，天晚了，我该走了。”

祈辰跟着起身，颀长的身躯挡去我的退路：“所以红叶，当日分别时，要将你带去东延的那些话，并非只是客气之谈。然我也知道，我便是说得再认真，你也不会随我去，对么？”

我低着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