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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2页）

陆乘风根本无心给她解释，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像今天这种屡战屡败的战果，上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不仅得不到只言片语的安慰，而且会一如往常，享受到更严厉的鞭策和鼓励。

因此每逢这种情况，陆乘风总是心怀歉疚，一语皆无，心里更加沉闷和憋屈。

女人一生中只要把握住两点，一般就不会出大格，一个是不要太爱慕虚荣，一个是别贪小便宜。陆乘风很理解，与自己同在一个部委不同下属单位工作的林爽，看到他现在江河日下，一蹶不振，而别人却是在社会主义康庄大道上高歌猛进，虚荣心受到摧残，也确实是情有可原嘛。

以前也曾多次试图与林爽沟通过，可是随着两人之间的理念差距愈来愈大，沟通效果也大打折扣，三天两头地发生不睦。可这日子也不能整天吵着过吧，现在陆乘风毕竟是底气不足，极少发言。

陆乘风今天才第一次深切感觉到，自己现在真是应了那句成语——内外交困。

是吴中捅咕的杜小军，逼迫陆乘风调离，还是另有其人？要真是这样反而好办了。找到那个系铃人，顺藤摸瓜，软硬兼施，终究没有解不开的结。最要命的是，这是杜小军的原生态想法，从人的本性上看，心魔只能是自生自灭，要想改变恐怕只是个美好的愿望。

陆乘风想到后半夜也没得出个定论，索性放宽心态，自己给自己打气，你们有后台，难道我就是吃素的吗？再说在国企，没有犯罪证据，想随意动一个处级干部谁都得好好掂量掂量。今天杜小军委托孙纯来给自己传话，本身就证明他也心虚着呢。

算了，只要明天还有饭吃，就是幸福！

他这一夜在书房里睡得很不好。梦境中又出现了那两个女鬼要分割他的恐怖场面，第二天早晨起来还心惊胆战，胸口“突突”乱跳。

第二天早晨，陆乘风刚走进办公室，就意外地看见吴中手里正拿着一块抹布，史无前例在给自己擦办公桌。他紧走几步奔过去，一边夺吴中手里的抹布，一边惶恐不安地连声说：“哎呀，怎么敢劳您老兄的大驾，让您亲自给我擦桌子？谢谢，谢谢，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他们三位领导的办公室从来都是由专门的保洁员来打扫的，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因此，吴中这个举动，确凿无疑是主动示好。陆乘风拿着抹布，先是转到吴中干干净净的办公桌上一丝不苟地涂抹，然后才开始清理自己的内务。

他看着吴中笑眯眯注视着自己的那张胖脸，半开玩笑地主动道歉说：“我昨天回去反省了一下，你说的确实有道理。都怪我当时被技术部一个问题闹腾得昏了头，强词夺理，还恶语中伤，你只当我是放了个臭屁，别计较好了。”

“嗯，应该说咱俩谁都有错，谁也都没错。”吴中其实还是话里有话，思索着正要说下去，忽然扭头发现门口老韩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样子，便放开嗓门大声说：“下了班，咱兄弟俩叫上几个销售员喝酒去，晚上再唱唱歌，放松放松。这几天真是太疲劳了，弄得上上下下火气都挺大，全是为了工作嘛，不值当！”

陆乘风会意，也添油加醋地顺杆爬：“好，领导发话，绝对从命，咱们兄弟谁跟谁呀。”

老韩听见两个人在屋里称兄道弟，仿佛比以前更亲近了些，便打消了顾虑，手里捏着一张纸，放心大胆一摇三晃地走进来。他先用眼角扫了陆乘风一眼，随后就直接来到吴中面前，把单子往他面前一递，瓮声瓮气地说：“经理，这是我上个月谈的那笔合同的信息费，你看看，给签一下呗！”

第四章　　在斗争中成长（7）

吴中微微愣了一下，接过单子，扭身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边审，一边厌恶地想，这个家伙，真是会找事，昨天陆乘风刚刚捅出这个问题，你今天就当面表演，就这么急不可待？还怕留给人家的把柄不够多吗？

吴中想着，脸上可就带出来了，扭头斜眼瞄着老韩，没好气地说：“怎么又是按最高标准提呀，这单生意不大，我觉得降两个点打发了他们蛮可以了。反正也是个小客户，估计以后量也不会大。”

没想到老韩一下就急了，脖子一梗，翻着白眼说：“那怎么行？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你们说话不能不算数吧，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我的买卖还做不做？做人总得讲个信誉吧。”

“不就是少给他两千块钱嘛。你想想，这个月你一个人就提了多少钱出去？”吴中低头盯着单子，一手搔着头皮，一手摇晃着签字笔，不耐烦地说，“提太多了，总经理那边问起来不好办哩。”

“噢！少给你两千块钱你干哪！”老韩急火攻心，暴躁地用手指关节“砰砰”敲击着吴中的桌面，瞪圆了眼睛，“好，你们领导要真是这么绝情也可以，大不了谁也别想好过！”

这也太不像话了，哪像是给客户在争回扣？分明就是为自己争那点黑钱嘛！陆乘风在边上对老韩这*裸的原形毕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索性扭身疾走出办公室。心想，还是躲远一点好，否则哪天杜小军要真是过问起来，他吴中最先怀疑就是我告的密！

他想着，踏进了空无一人的客户接待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寻思着是不是应该顺水推舟，从了杜小军的逐客令。事到如今，还真得好好琢磨一个脱离这肮脏漩涡的长久之计。

这时，他的手机“滴……滴……滴”地响了。陆乘风看了看来电显示，不禁莞尔一笑，按下接听键，一上来就亲热地用调侃的语调说：“妹妹，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边传来销售五部美女经理杨虹一连串“咯咯咯”的笑声。她这声音，什么时候听起来都像是在冒气泡，“说过多少次了，叫姐姐！你这个调皮捣蛋的坏东西，真没礼貌。”

俗话说，秦桧还有两个好朋友呢，何况陆乘风充其量也就是个万俟■，当然就更不是在孤军奋战了，杨虹便是其牢不可破的盟军之一。究其原因嘛，说起来其实也简单，陆乘风与杨虹是靠着同一棵大树成长起来的。尽管陆乘风年纪上比杨虹小几个月，但从加入老领导麾下的时间论起来，却是师兄，杨虹是师妹，绝对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因此，他们俩经常故意地把辈分弄乱，互相打趣。此外嘛，在外人看，他们之间似乎还有一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在里面，不过这纯粹是扯淡！

“说话方便吗？”杨虹与陆乘风调笑了几句，操着软绵绵的吴声侬语，在电话那头谨慎地问。

陆乘风起身，轻轻掩上屋门，走回去重新坐下：“方便，有什么事？说！”

“嗳，我刚刚才听说的，你昨天跟老吴到底是怎么回事？据说还挺火爆的。”杨虹关切地问。

“呵！耳朵够长的啊。”陆乘风知道，杨虹是真关心自己，而且与自己一样，也很关注中天公司内部形势发展，便一五一十，毫不保留，把整个事件过程向她简明复述了一番。

杨虹静静地听完，悠悠的声音传过来：“你也是太不小心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当着老吴的面，捅池小茜和回扣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