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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与神仙争吃喝（第1页）

第二天我爷爷起床，他习惯地在院子里巡视了一圈，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说实在话，在我们家里，丢失一袋半袋粮食，那实在是太不起眼的事了。家里之所以把粮食放在院子里，那是因为屋子里太多，多到都装不下了。所以我爷爷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却并没有发现丢了面和油。

臭蛋胆战心惊的捱到天亮，很早就起了床，来到大街上闲转，试图观察我家的反应。可直到早饭以后，我家仍然像平时一样，家人们进进出出，脸上仍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说明我家根本没有发现丢失东西。臭蛋这才放下了心，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白狼精倒很自信，它笃定我家不会发现昨晚的行为。同时它在鸡叫之后也没有离开，而是隐身后仍然呆在那间偏屋里。臭蛋承诺过，晚上陪她过夜，白天享受他的供品。这会儿，它正回到自己的牌位上，等着臭蛋来上供呢。

臭蛋回到家里，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拿出白面和香油，吩咐老婆去做榨油馍。他家很久没有闻到香油味了，大人孩子都很嘴馋。老婆虽然迟钝了些，但还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白面和香油，肯定是臭蛋在外面偷来的，这在她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但她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立即着手去榨油馍。不大一会儿，一盆香喷喷的油炸馍就弄好了。两个孩子正要上前去拿，却被臭蛋喝住了。说你们先别着急，等我先拿出来一些后你们才能吃。同时他又特别叮嘱，以后家里不管做什么好吃的，都必须是他先拿，然后大家才可以开吃。小孩子们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都是十分听话。臭蛋在这一方面还是很认真的。当时的人们，谁在家里敬了神仙，每逢做好吃的时候，都要先取一些去供牌位，然后大家才能开吃。如果不是这样，就会激怒神仙，给自己招来祸端。臭蛋在心里惦记着白媚娘，所以在这时候他首先又拿一些油馍去供奉她的牌位。关于这个规矩，笔者小时候也略有体会。有一次过小年，也就是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都要榨油馍敬神仙。我家也不例外，母亲是个虔诚的香客，在我家的灶台边就敬着很多神仙牌位，诸如财神爷、土地爷、火神爷、圈神爷、灶王爷等等，当然还有其他很多神仙，笔者一时也记不起来。这么多的牌位，堆在一起也放不下。还有，每次上供的时候，我父亲还特别纠结是先给谁上，后给谁上，生怕上香晚了，得罪了哪位神仙，降下祸来，那可吃罪不起。后来我父亲就想了一个办法，他把这些神仙供在了一个牌位上，还请人在上面写着：全神爷之牌位。当时我已经上了小学，每当看到这个牌位上的字，在心里就十分佩服大人们的智慧。记得那时候，每到逢年过节，家里做了好吃的，父亲总是先拿一部分去供神仙，之后我们才敢吃。偏偏在那次过小年，母亲做好了油炸品，就放在灶台边的面桌上。当时不知道为啥，我们把这规矩忘得一干二净，母亲看我饿了，就吩咐我先拿着吃吧。我听见母亲放话让我先吃，就连忙伸手从馍盆里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就吃。可就在我张开嘴巴的那一刹那，突然我的牙关卡住了，疼的合不拢嘴。塞到嘴边的油馍一口还没有吃，就已经是疼得十分难忍了。我半张着嘴巴哭了起来。母亲见状，就赶忙停下手中的活，来安抚我。可过了好大一会儿，我的嘴还是老样子，半张着合不拢。这可把家人给吓坏了。又过了一会儿，母亲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我说道，嗨，原来是这个啊。刚才本来应该是先敬神仙的，却让你先吃了，这肯定是得罪了他们，才会让你这样子的。母亲说着，就连忙用碗盛了几个油馍，放在神仙牌位前面，嘴里不住的道歉，并且磕头谢罪。说也奇怪，母亲刚把话说完，还没等她磕头起身，我的嘴就好了，开合自如，而且一点也不疼了。我对这件事印象颇深，直到现在还没有忘记。后来长大了就经常思考，这神仙到底是什么变的，竟然跟人类争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