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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道:“修道之士最基本的就如我等,大概是:每日功课均要参研经书、吐纳打坐、炼丹和药、演练法术。所有这些均以内丹功夫——玄门正宗心法为体、以符录道术为用,须积几十年功力,才能召神驱邪、降妖捉怪、炼度亡魂、呼风唤雨,乃至长生不老、成仙了道,方才有效验呢。”
樊瑞道:“哇,好难呢,不过我不怕!”
一清道:“知道道阶吗?”
樊瑞道:“好象听说过,但不大清楚。”
一清道:“你住在哪里?”
樊瑞道:“你不用理我住哪里,大不了躺在王灵官面前睡大觉。”
一清道:“那会对神明不敬的,这样吧,去我那里住,我在灵观庙挂了单的。到时候我一一解释给你听。”
樊瑞道:“算了吧,那会对道长不利。”樊瑞想起了镜清、镜亮和无尘他们,不由得有点气馁。
一清道:“为什么?”
樊瑞道:“我都被这里的道士骂作‘小叫花子’了,还跟那明修道人呕过气,监院玄光那厮又不欢迎我的,我连度牒也买不起,难道还要在这里看人家脸色吗。”说着转身自顾自地往山门外走去。
一清摇摇头、微笑着目送樊瑞走出灵官殿。
一连两三天,樊瑞都找个僻静处,掏出无尘子给的小册子来,学习符录道术、修炼气功。而到了晚上,樊瑞还是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地溜回灵官庙大殿外的廊下睡觉。但他却不知道,这几天他的行踪大致都没逃出一清道人的眼皮底下……
樊瑞私底下研习道术,但由于没明师从旁指点,他学的不得要领,法术也时灵时不灵的,他自己又不知道错在哪里,但他也无所谓,只当是好玩。要是有一两次成功,就喜欢的不得了,独自在那里高兴。
樊瑞因一件偶然的事,发现灵官庙的道士们见了他,都有点异样的。
原来这日傍晚,他稍早了点回到灵官殿外的廊下,靠坐在大柱子的圆石鼓,想着今天在小册子上学的那些法术,心中忽然一片澄明,周围三十多丈之内,草木的芽苞绽放声也可以体察得到。樊瑞不禁高兴得跳了起来:是不是自己有了灵觉呢?
这时,他又察觉到有人向自己这边走来,但那人走着走着,来到大殿的转角处附近,即折向后殿的方向走去,绕行了一个弯,细心的他发现,这些人好象故意要回避他那样。这个晚上,这样的事他一共遇到五次。
他不禁有点奇怪,为什么要回避他,是怕他碰到人会再纠缠着人家捣蛋?不象,不想他捣蛋大可以赶走他,毕竟这是人家的地方。那又是谁叫那些走过的人回避?是明修又或玄光的所为?完全不可能的。那是一清?他更没有可能,充其量他只是来挂单的游方道人,没这个能力。前两晚他没这听觉,不知道有人路过时绕开他,今晚他察觉到了,便开始注意起来。
又过了三天,天天如此。
就在这当儿,樊瑞的修炼出现了难题。原因是他对某些法术和符录的来原不清楚,在步罡踏斗、书符念咒时老是出错。为此,樊瑞必须找到这些相关的典籍来看,从中找出答案。于是,他想打灵官庙藏经阁的主意,一个想法慢慢在他脑子里形成。
第二天下午未正左右,正是午休时候,樊瑞上午出去故意绕了个大圈,又静悄悄回来,穿过几条街巷,就来到到灵官庙的后墙,找到墙内有浓密大树的所在,见四顾无人,他一个箭步冲上墙头,翻身进去。仗着这些天来暗中在附近悠转,已对周围环境稍稍熟悉,他快步潜行,迅速来到后院藏经阁下。灵官庙的藏经阁很小,只是个是十来丈见方的二层小阁,但是大门紧闭。
樊瑞找到藏经阁西侧的一棵笔直的老柏树,手脚麻利地爬上去,跳到二楼飞檐上,在水窗前,樊瑞从怀里掏出个铁钌铞来,撩拨几下,窗口被他打开了。他一步就跳进了二楼,把窗门虚掩回来,樊瑞长舒了口气,现在他可以慢慢翻书看了。
樊瑞定下神后,跑到楼下、又跑上二楼,在各个书架上翻来翻去地找,一口气找来几十卷的经书,统统搬到楼上的一个角落,然后坐到那里,对照自己的疑难,一点点地去印证。到了傍晚,看不清书上字的时候,他又翻到墙外,到野外打小鸟兽和摘野果,解决肚腹的需求。入夜,他就装模作样回到灵官庙大殿外的廊下去睡觉。现在他的睡觉,其实已经完全在练打坐吐纳的功夫了。
两天后的中午,樊瑞正聚精会神地翻看《妙真经》,当看到“无取,正气自居;无去,邪气自除”时,高兴得击节赞叹。再继续看下去:“此非祷祠鬼神之道,非欲辟不清,去不正。清静请命而命自还无期。此岂非自然哉!非吾异道之意,非吾独道也。道不自然兮何道焉兮?”是的,做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他终于明白了“道法自然”的真粹就在于“以无为而养其形,以虚无而安其神,以澹泊而存其志,以寂默而养其声,以清静而平其心,以精诚而安其志,以中和而存其神”,至此,樊瑞的修为已前进了一大步。
就在这时,天上忽然起了一阵风,晴空响起几声霹雳,一大片乌云铺天盖地卷过来,天色随即暗淡下来,藏经阁内已不能再看书了,倾刻间,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打下一轮来。樊瑞忽然察觉有好几个人向藏经阁走过来,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走到窗前,舔破一点点纱纸,从缝里看出去。只见玄光和一个中年道士打头,后面跟着明修等五、六个小道士,拿着锄头扫帚簸箕木桶等工具快步走来。
樊瑞身在高处,看了看周围的形势,现在要逃出去不被人发现是不可能的了。在藏经阁里藏无可藏,二楼顶上的藻井只有海碗那么粗,一仰面就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而这藏经阁是后院里一幢孤立的二层小楼房,周围错落长着几棵老柏树,最近的就是他爬进藏经阁二楼窗外飞檐的那一棵,后面一丈余是围墙,外面是后街。实在无路可逃,唯有爬出阁顶暂避,但在阁顶上面就一定要挨淋雨。他直到听见楼下大门传来开锁声,才爬出窗外的飞檐,再翻身攀上阁顶,趴在琉璃瓦上面一动也不敢动。幸好这时的雨势已减弱了很多,只剩下雨粉一般,否则樊瑞便被淋个落汤鸡。
却说监院玄光和师弟玄英,带着明修等几个弟子来到藏经阁避雨,玄英见雨势减弱,本准备不开门进阁的,但钥匙已经拿了出来,随手插进锁里,打开门看看,一看便发现有点不妙,上次才整理得好好的藏经阁,今天却见到书籍丢得乱七八糟,《真浩》是道法类的经书,却放到旁边丹鼎类的经书那里,还少了三本。《慧命经》是吐纳气功类的,却放在房中类的书架中。玄英急忙冲上二楼,更是大吃一惊。二楼大都是符录道法类和养生的典籍,好象被人翻动过,他不由得怪叫起来。
道士们闻声进来跟上二楼,只见《妙真经》、《阴符经》、《玉真篇》、《神咒经》、《清净经》、《六甲神符》等书乱七八糟被扔得一地都是,失去的三卷《真浩》也在这里。听得玄光吼道:“啊?那全是经典,怎么会这样的!”
一个叫*的道士问道:“五师伯,九师叔,这会是谁干的呀?”
玄光道:“不知道,灵官庙的人绝不会干这种事的,可能是这几天睡在灵官殿廊下的那小子了。”
明修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早就看出那小子不是好东西的,贼头贼脑的,五师伯那天却放过了他。”
*又说道:“那他怎么进来的?又会去了哪里呢?”
明修马上应道:“这小子该不是爬窗户进来的吧?这次要是抓住就往死了打他出口气。”
玄光急道:“快,快打开窗户看看嘛,光说有什么用!”
明修的师兄明光道:“师傅,这个窗户是松的,好象被人打开过呢。”
四面的窗户陆续被打开,有人探头出窗四处张望。
樊瑞听了下面的人说话,吓得魂飞魄散。他想起无尘给的符还在身上,便要取出来使用。要不是又来了一阵风,樊瑞可能就不会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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