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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中第一批搬的5 个大厂一分别是:南京电照厂、有线电厂、无线电厂、高压电瓷厂、马鞍山钢铁厂。
孙越崎拗不过蒋介石,只好调了一艘8000吨的大船——新华轮,停泊在下关码头,先拆了一部分设备装船。正当孙越崎拖延搪塞之时,蒋介石下野了,于是停止装船。
当时李宗仁一再派张治中、陈仪等人去溪口催蒋出国,报纸广播也竞相转发消息,大造蒋介石出国的舆论。孙越崎认为,蒋介石已不管事,要去避难,于是就自作主张把已装船的设备卸下来又运回了厂子。
蒋介石接到密报后,火冒三丈。立即电示淞沪杭警备司令汤恩伯催孙拆运。
很快,孙越崎就接到了汤恩伯的电报:“奉层峰命令,你部应速将五厂迁台湾,盼电复。”
孙越崎态度鲜明:“工厂不迁,电报不复。”并且直接请示代总统李宗仁:“报告代总统,这5 个厂千万不能搬啊。如今外界都知道你正策划和共产党和谈,如果我们现在就大规模迁厂,共产党和舆论会怎么看?这只表明我们政府方面对和谈没有信心,没有诚意。搬厂是蒋先生的意思,可外人不明真相,搞不好,你、我要承担不利于和谈的责任。”
李宗仁一直蒙在鼓里。蒋介石要大“搬家”,这不明摆着拆自己的台?!
他不禁骂道:“这死老头,真阴险!”随即果断对孙越崎说:“这5 个厂不拆了,就说是我的命令。”
溪口的蒋介石听此消息,不禁暴跳如雷,但此事既己为李宗仁知道,他也不好硬性拆迁了。
这一次拆迁的不顺利并没有阻止蒋介石要大搬运的决心,只是以后更加谨慎,更加保密。
1949年1 月10日,淮海战役中共胜利的这一天,蒋介石命蒋经国持手谕找在上海的中央银行总裁俞鸿钧,要其把库存的全部黄金、白银、美钞运往台湾。
1 月16日,蒋介石亲自召见俞鸿钧、席德懋,下令中央、中国两银行,将全部外汇化整为零,存入私人户头,以防共产党接收。
这以后,每当夜幕降临时,经常有神秘的兵舰停泊在国民党政府中央银行前面不远的黄浦江上,船上烟囱冒着烟,马达一刻不停地运转,以备随时开走,附近的江面和岸上实行严格管制,任何船只和个人都不得靠近。身强力壮的军统特务伪装成“苦力”,吃力地把沉重的木箱抬上军舰。
这就是蒋介石偷运国库金银的情景。
据国民党监察院财政委秘密会议报告和《李宗仁回忆录》中的统计数字,去台湾前,蒋介石从国库偷运走黄金390 万盎司,外汇7000万美元和价值7000万美元的银元,总计价值约在5 亿美元以上。
上海解放前4 个月,蒋介石的偷运工作达到了高潮。这时蒋介石偷运的不再仅限于黄金、白银、美钞,而是把范围扩大到机器设备、车辆、纸张、棉纱、布匹、甚至化学原料、药品等。总之,一切有用的东西他都想搬。这期间,他从上海抢运了1500船的物资,还不算飞机运走的。
直到5 月22日,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已打到市郊临近市区了,蒋介石仍电令留在马公岛的儿子蒋经国飞回上海再抢运一批物资。可是当蒋经国飞临上海上空时,江湾机场己弥漫着解放军炮弹爆炸后的烟尘,飞机无法降落。
蒋经国只好悻悻而归,并致电其父:“上海已经陷入共军之手,再抢运物资已不可能了”。
蒋介石只好缩手。
为了这项工程巨大的搬运,蒋介石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不惜血本,甚至包括不惜牺牲南京。
南京刚刚失守时,顾祝同、汤恩伯等在上海召开国防部作战会议。
刚从南京撤到上海的国民党国防部作战厅第三厅长在会上大骂道:“我简直不知这仗怎么打的!上几次会议我一再说,共军一定由获港渡江,我军主力应放在南京以西、可是当指挥的毫不采纳,反而把主力向上海调,现在南京丢了,几十万大军退集上海,前无出路,后有大海,到这里来于什么?
是准备跳海吗?我这个作战厅长真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祖宗,对不起总理总裁!“说到这儿,蔡文治怒发冲冠,猛地用力扯开军服下襟,五粒铜扣立即四下飞进,接着蔡大哭:”我不干了,我再不当军人了!“这时全场愕然。
顾祝同等则把眼光直直扫向汤恩伯。
早已憋着一肚子气的汤恩伯这时再也憋不住了,只见他涨红着脸拍案而起:“你蔡文治小孩子懂什么东西?我集结主力退守上海,是有总裁手令,不信你们看!”他一气之下,宣读了一份他本无权泄露的蒋介石亲笔手令。
这份手令的大意是,责成上海市府秘书长陈良在上海市长吴国桢因“病”请假期间代理市长一职,和汤恩伯一起负责将中央银行所有黄金、白银和积压在上海的大批物资抢运台湾。在这批黄金、物资未运完之前,汤恩伯应集中兵力死守上海,不得有任何差错,否则将拿两人是问。
面对这份手令,大家面面相觑,这才明白汤恩伯为何如此拙劣地布置江防。
汤恩伯继续诉苦道:“金银数目太大,上海的船舶又不多,因怕来不及运走,每船装得重了一点,结果满载金银‘太平号’轮船在舟山海面触礁沉没了,我和初如还不知怎样才能逃脱总裁的责骂和惩办。”
蒋介石逃往台湾前的这次大“搬运”意义非凡。关于这一点,蒋经国在
后来的文章中写道:“政府来台的初期,如果没有这批黄金来弥补,财政和经济情形早已不堪设想了;哪里还有这样稳定的局面?古语说,无粮不聚兵,如果当时饷糈缺乏,军队给养成了问题,那该是何等严重?库存黄金到达台湾之后,父亲又记起还有一箱国家的珠宝,存放在国家信托局,命令我们再赶到上海去,劝信托局将这箱珠宝也运到台湾来,交给国库保存。……当我到上海后,李宗仁已经知道了这回事,立刻下令,不准移动这箱珠宝。后来竟吩咐那个保管保险箱的人飞到香港去,使我无法取出。我向父亲建议,据我知道的情形,这箱珠宝已经用去不少,剩余的东西仅值二三十万美元,我们何以为此区区之物,同人家伤和气?父亲却指责我说:”到了台湾,当军队粮饷发不出的时候就是一块美金也是好的!‘我听了无言可答,只好依从父亲的意思去进行。但是还是没有办法将这批珠宝搬出来。“
死守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