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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节（第2页）

&esp;&esp;“惠妃娘娘请、请节哀。”

&esp;&esp;“您请保重贵体。”

&esp;&esp;几名太医一脸为难，束手无策，他们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无奈长公主遭受致命毒打后又溺水多时，气绝身亡，即使神医也无力回天了。

&esp;&esp;因事态紧急，救人如救火，荷池边缘匆忙用帐幔围起小隔间，长公主仰躺地面，死不瞑目。她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濒死挣扎时折断多根精心养护的长指甲，指甲内嵌满淤泥，仍保持生前挥臂挣扎的动作、半举起手，浑身沾满污物，火红宫装黯淡失色，昔日明艳照人的神采荡然无存，死状凄惨。

&esp;&esp;“啊——啊不如杀了我罢！”

&esp;&esp;惠妃目不转睛，盯着爱女死状，绝望悲伤难以言喻，彻底崩溃，她握住女儿的手，伏地嚎啕大哭，无论如何拉不走，用力捶胸口，尖声嘶喊质问：“究竟谁如此丧心病狂？下这般毒手杀害我的琳琳！谁？究竟是谁？有、有什么仇恨，大可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杀害琳琳？”

&esp;&esp;长公主的恐怖死状，震惊了所有人。

&esp;&esp;“哥，大姐姐她……”九皇子站在帐幔隔间外，眼前挥之不去长姐的遗容，惊惶睁大眼睛，手足无措，几乎喘不上气，下意识紧紧贴着兄长。

&esp;&esp;“别怕。”庆王单手揽住弟弟，心情极为沉重。他深吸口气，强打起精神，定定扫视周遭所有人的神态。

&esp;&esp;因着避嫌，帐幔隔间里只有太医们、皇后、韩贵妃、惠妃等，其余人在外等候，当惠妃的哭喊响起时，众人明白长公主已亡——事实上，当他们程。宜琳……死得太蹊跷，咱们做哥哥的，绝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地走！”

&esp;&esp;瑞王嘴唇乌紫，气息急促，听着娘亲悲愤凄苦的哭喊声，颤抖道：“三哥说得对极。你放心，我撑得住，哭是没用的，等抓到了凶手，再哭也不迟。”

&esp;&esp;“好兄弟！你先缓缓，别急坏了。”庆王扭头吩咐：“来人，给瑞王看座，请太医来瞧瞧。”

&esp;&esp;“是！”

&esp;&esp;皇家出了大事，内侍宫女禁卫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一得了庆王命令就飞奔执行，生怕自己做得不好、被谁当成出气包。

&esp;&esp;帐幔隔间内，惠妃肝肠寸断，痛彻心扉，握住女儿的手拒不肯松开，嗓音嘶哑劈裂，一口一个“我可怜的琳琳”、“罪该千刀万剐的凶手”。

&esp;&esp;“妹妹，妹妹请节哀。”杨皇后尽职尽责，努力劝慰惠妃。她平日虽不喜刁蛮跋扈的长公主，但只是寻常厌恶而已，寻思待其出嫁就清静了，如今见对方突然惨死，她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亲眼看着长大的公主。

&esp;&esp;“皇后、皇后娘娘，你看看，你看看琳琳，分明是被人害死的！您一定要为可怜的孩子做主哇。”惠妃哭过最苦痛的一阵后，开始爆发浓烈愤怒，无所顾忌，一把抓住杨皇后的手，使劲摇晃。

&esp;&esp;“好，好好。”

&esp;&esp;杨皇后被晃得难受，却无法责怪白发送黑发的可怜人，她耐心劝说：“妹妹，你先松手，别让孩子躺在这脏兮兮的地上，琳琳乃金枝玉叶、是陛下的长女，孩子应有的体面，我们必须给她做足。”

&esp;&esp;“皇后所言甚是。”韩贵妃附和劝慰，柔声细气地表示：“妹妹，你好歹保重些，岂能任由琳琳这么着躺着？我们都会帮你的。”

&esp;&esp;惠妃哭得嗓子沙哑，略听进了两句，扫视脏污凌乱的临时隔间，凄楚点头赞同。

&esp;&esp;——在场目睹的人都相信：长公主并非单纯失足落水溺亡，看她头面部的伤口，明显遭受过凶狠殴打。

&esp;&esp;凶手究竟是谁？

&esp;&esp;啧，简直胆大能包天了！连长公主也敢害？

&esp;&esp;承天帝双目紧闭，听着隔间内女人们的哭喊，半晌，又听见太医为瑞王诊治的动静，他身为帝王、父亲，不能一味颓废，当强忍悲伤睁开眼睛时，才发觉自己一直握住的是幺儿的手。

&esp;&esp;九皇子被抓得难受，却一声不吭，默默陪伴父亲。

&esp;&esp;“九儿？”承天帝忙松手，挽起儿子袖筒一看，其白嫩小臂赫然浮现红肿指印，他登时十分心疼，内疚地拍了拍，颤声问：“吓坏了吧？嗯？瞧你脸色白的。”

&esp;&esp;“父皇，大姐姐她、她……我……”九皇子急赤白脸，半晌说不出话。

&esp;&esp;承天帝轻轻搂住幼子，教导安抚儿子的同时自我劝解，哀切说：“别害怕。人本有悲欢离合，来日不可测，万事皆有可能，今后也许会发生更大的意外。你只需要凡事尽力，无愧于心即可。”

&esp;&esp;“嗯。我记住了，谢父皇教诲。”九皇子抱住父亲，总算勉强止住了腿软，他被吓得不轻。

&esp;&esp;“好孩子。”承天帝长叹息，短短个把时辰，他仿佛老了十岁，无论如何振作不起来，他靠着椅背，疲惫摆摆手，挥开李德英敬上的参汤，扭头一看：“您请放心，瑞王殿下近期休养得不错，一直坚持服药调养，回去好生歇息，会有起色的。”太医毕恭毕敬答。

&esp;&esp;庆王严肃叮嘱：“你们两个贴身照顾着，务必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