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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的后院,就是程义的住处。一个小院,后边是三间瓦房和厨房,旁边还有酿酒的小作坊,一切都打扫的一尘不染。程义说,那个能救我爷爷的人,就在这儿等我,估计,在他屋里。我从当院里穿过,进了他的屋里。冲着堂屋里,看了一眼。冷不丁的,我心中一愣。如果不是我现在经历的事情比较多了,我可能会被这一幕给吓到。本来我以为,在屋里等我的是一个人,但却没想到,等我的居然是个纸扎人。这纸扎人的做工非常精细,与上坟用的那种粗制滥造的不一样,其比例,五官什么的,全部都跟活人一样,甚至,那张脸上还有人皮肤的质感。我都怀疑,这纸扎人可能不单单只是用纸做的,那张脸太像人皮了。她僵直的坐在那里,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我进去,她正好与我打了个照面。虽然初看有点儿吓人,但是,我也不是胆小的人,既然程义说了,她有帮我爷爷的办法,我也没有任何犹豫,就朝着屋里走去。我在堂屋,纸扎人前桌子的对面,坐了下来。我在等待,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后边大门,无风自动,咣当一声关上了。大白天的,这种老式房子的大门关上,没有窗户,就跟晚上似的,一下子暗了下来。我也不怕,只是坐着。“小易。”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对面传来。但这声音,我并不熟悉。我的眼睛稍稍适应了一下,就渐渐地,就又能够看清楚一些东西了。对面的纸扎人还坐在那儿,不过,她小心翼翼地把桌子上的一盏油灯,给点亮了。油灯散发着青色的光芒。那光线散在那女人的身上,我却发现,那哪是纸人,分明就是活人坐在我对面。“小易,没办法,我现在,只能用这种方法,跟你说话。”
“这么多年没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说了一些,让我感觉有些奇怪的话。不过仔细一想,我便问她。“你从北城来的?”
她犹豫了一下,解释。“我人还在北城,只是用这具纸人身躯,跟你说话。”
这应该是一种我没见过的法术。我再问。“那你叫赵兰曦?”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对面的女人看着我,认真的道。“对,我是。”
所以,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林铁生和易梅是我的养父母,李叶和赵兰曦是我的生身父母。赵兰曦这个名字,别人都没有提到过,但我在九天山秘境的时候,我爸李叶曾跟我说过,让我有机会的话,去北城替他看看我母亲赵兰曦。想了一下,我说。“我爸他,在九天山秘境,你知道吗?”
赵兰曦点头。“知道。”
“不过,很多年前,我们就离婚了,我和他不合适,他觉得,对于他来说,不断地追求修为修行,才是最重要的,可我想要的是生活。”
“他想要得到更强的命格,去了九天山秘境,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活着,但是,在他去之前,我们就已经分手了……”我还不知道这点。原来,我父亲为了去九天山秘境,而且不拖累我父亲,故意假装自己是个为了修炼什么都不肯要的疯子。他逼走赵兰曦,只希望自己一个人去救我,而不拖累我母亲。“这件事都过去了。”
“小易,还能见到你,真的很开心。”
“你父亲那个人不错,但是,太执着于修行了……”赵兰曦说着。我打断她的话。“他不是执着于修行!”
“你根本不知道真相!”
我爸有着他的考虑,他做那一切为了我,也为了赵兰曦。可赵兰曦竟不知道。赵兰曦听到我这么激动的说话,看着我,有那么一些意外。不过很快,她便笑了。“那时候你刚出生,你更不可能知道真相。”
“可是我后来见过我爸!”
我再道。赵兰曦听到这话的时候,稍稍一滞,她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你是说,李叶他还活着?他在哪儿?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去九天山秘境,他骗了我?”
很显然赵兰曦对于我父亲李叶有着深深的误解,甚至让她觉得,我父亲这个人就是个骗子,我绝对不能让这种误会继续下去,我决定,把真相告诉她。“算了,小易,事情都过去了,我早就释怀了,不提他了!”
“以前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后来才知道,唉……”“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我看着赵兰曦,认真的道。“我的事往后放,先说我爸的事!”
“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年,他的确骗了你,但真相和你知道的不一样。”
“当年他进入九天山秘境,并不是为了自己的修行,而是为了我能够活下去,因为我先天无命,必须寻到一个合适的命格,才能活着,我爸他拼了命的进入九天山秘境,去跟九龙真人做了交易。”
“前段时间,我进入九天山秘境,得到了那道父亲用自己的一切换来的命格,所以,我现在才能活着!”
“他没有告诉你真相,是因为,不想让你跟他一同去承担这些。”
“他觉得,他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够了,你怀我生我的时候就已经够痛苦了,他觉得,他要扛下一切,你该好好的活着,而且,不带任何的负担!”
赵兰曦本来没有兴趣,继续听我爸的事情。可是,当我把话说到后边的时候,她的脸上,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现在在哪儿?”
赵兰曦的情绪,一下子就起来了。很显然,在她的心里,一直都很在乎我爸,只是这些年因为误会,她做出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我如实回答。“他在九天山秘境里。”
“九龙真人把他关了起来,我上次去那里,九龙真人履行约定,把那特别的命格给了我,但是,以我的实力,远远不是九龙真人的对手,无法救他出来!”
赵兰曦再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继续回答。“身受重伤,大不如前。”
“不过九龙真人说了,会保证他的性命。”
赵兰曦起身,朝着旁边走了几步,她皱着眉,没想到她自己竟误会李叶那么多年。本来我父亲想要让我去北城,替他悄悄地看看赵兰曦就行了,但我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这儿,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她,我不可能像我父亲交代的那样,一直替他隐瞒。他为了别人,我也得为他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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