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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5（第1页）

&esp;&esp;某一天的朝会上发生了一件事。

&esp;&esp;天气不好，下着雨，学校又有事情要宣布时，朝会的地点就会改在各班教室。大家都知道，每个教室前的黑板上都会有张国父遗照，司仪的声音从广播系统里传来，一切都和在操场上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感觉有点像全校罚站而已。

&esp;&esp;唱完国歌，司仪学姊响亮又充满活力的声音说出了那让我最害怕的下一个步骤。

&esp;&esp;「向国旗暨──国父遗像行三鞠躬礼，一鞠躬──」

&esp;&esp;吞吞口水，我颤抖地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

&esp;&esp;那个男生叫做黄俊文，我一辈子记得他那又俗又菜市场又烦又老又难听的名子（纯粹剧情需要，对同名同姓者在此致上最高的歉意）。除了爱嘲笑我的痘痘，他最喜欢的就是取笑我那两根歪歪扭扭的手指头。

&esp;&esp;平常在操场上老师们几百隻眼睛盯着，自然没什么事，但现在可就不同了。

&esp;&esp;果不其然，在一鞠躬的时候，一个噗哧声就从我的正后方传来。那时不知道倒了什么大楣，不管位置怎么换，他始终在我后头。

&esp;&esp;「再鞠躬──」

&esp;&esp;「噗……哈……」

&esp;&esp;「三鞠躬──」

&esp;&esp;「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sp;&esp;我愤愤地转过头，此时班导师不在，一切交由班长管理，而班长又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他肆无忌惮地大笑出来。

&esp;&esp;「你笑什么！」

&esp;&esp;「你的老奶奶手──」扮鬼脸之馀还不忘甩动自己的手指头，「巫婆手──好丑喔！」

&esp;&esp;「才、才不是……」

&esp;&esp;「喂！你们看！她的手指真的好歪喔！怎么会这么歪？」他怪腔怪调地说，「你上辈子是巫婆喔？」

&esp;&esp;「我才不是巫婆！」

&esp;&esp;「那你的手怎么会这么歪？」

&esp;&esp;「因、因为小时候被夹到了……」

&esp;&esp;「哈哈哈哈哈！更白痴！」捧着肚子大笑，其他男生也跟着开始起鬨，「咦？这是什么？」他用两根手指夹起我书包里露出来的袋子，在我来不及阻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它捞了出来，「哇！三十五公分超长夜用型耶！你大姨妈很多喔？」

&esp;&esp;「哈哈哈哈！我妈都没用那么长的！」

&esp;&esp;「倪若凡你常常洗床单喔──」

&esp;&esp;「难怪你常常抢司马言光的巧克力吃！」

&esp;&esp;然后我失控了，因为各种委屈以及羞愧。国二已经不是什么可以像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年纪，但我还是张大嘴哭了出来。

&esp;&esp;黄俊文在我哭出，更没有人敢叫我「倪莫」。

&esp;&esp;体育老师上课开玩笑提起时，没有人敢应声，更没有人推推我的肩膀说：「喂！老师叫你啦！」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可怕的沉默。或许是察觉事态诡异，久而久之，他也不再那么叫我了。

&esp;&esp;那天放学，司马言光在我慢吞吞将东西塞进书包时站在一旁盯着我。我立刻以光速收拾完毕，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出教室。我乖乖地跟着他回家。

&esp;&esp;走到那个以往发薪水的小巷子，他气势凛然地转过头来，眉间挤了个川字，看起来非常生气。

&esp;&esp;「你搞什么？」劈头就是一句。

&esp;&esp;「呃……」

&esp;&esp;「有人会像你一样，直接把卫生棉包装一起带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