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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盖等人若是跑了,十有八九要去寻这几个,而后一发都上梁山去落草。何涛此去。若能一网打尽,可谓是头功一件,就不知他有没这福气?
一面想着,一行回到郓城县的馆驿,各自回房安歇,那旗牌周青见高衙内一到当地,举手就把这大案给破了。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担了多日的心事也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向高强磕头谢了又谢,半天才去了。
高强进屋洗漱,不一会许贯忠进来,见着高强便笑道:“衙内今日神算建功,一出手就抓了贼人,贯忠心中佩服的紧呐!”
“咳咳,这可来了!”高强知道今天自己的表现有点惊人,别人不知自己的深浅也还罢了。许贯忠是身边心腹,他这里可要有个交代,便道:“贯忠也来笑我!实不相瞒,我开头叫这里官差去拿晁盖,当时并无把握,乃是个敲山震虎之计,只因势头造的好,贼人经不住吓,自己露了马脚而已。”
许贯忠“哦”了一声,还是不解,为何高强能一口点中东溪村晁盖?
“贯忠,我来问你,这案子若让你破,你要如何着手?”高强以进为退,反将了许贯忠一军。
许贯忠沉吟片刻,道:“此案作地干净,现场没留下什么线索,原本是难破,我若要查此案,当从赃物入手。”
“不错!”高强笑了笑,“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绿林道上尤其如此,山东道上忽然多出了十万贯金珠如此大的数目,哪里有人闻不到的道理?想那何涛坐镇济州府多年,对此中关节自然清楚,却两个月查不出一点头绪,那十万贯金珠碍眼地很,倘若运出济州府境,定然早露馅了,因此我想,这股贼人定是在当地有个销赃藏身的窝点,这等人绝非无名之辈,就算官府不晓得,绿林道上却是有名的。因此当日船到蔡州,我给东京石三郎所发的第一封传书,就是叫他察访济州府境内最大地销赃窝点。日前三郎回书于我,第一个点名的就是这晁盖了。”
“原来如此!”既然高强是和自己同样的思路,又掌握了自己不知道的情报,则有了超乎自己想像的表现也是情理之中了,许贯忠这聪明人的小小自尊心总算平衡了下来,思维开始转向晁盖等人的去向:为何朱仑一队人马,押了贼赃不回县城?
他指头轻轻敲着桌子,沉思了一会,忽地抬头道:“衙内,以贯忠所见,这朱都头只怕有些问题。”
“嗯?说说看。”高强心里暗叫侥幸,自己能料事如神,乃是仗着以前读过水浒传,对于局中各人的心智品性都有了解,这许贯忠在郓城县可谓两眼一抹黑,他就能想到朱仝会有问题,这份才智着实不简单了。
“衙内请想,那宋江身为衙门的押司,知道官差倘若查到了贼赃,自然会运回官衙等候本案的问官发落,时刻都会有人看守,他们几人又不是金银作的身子,要吃要喝要拉撒,在那箱笼中能藏几时?最好的办法,乃是藏身箱笼之中出了包围圈,在到官衙之前找个机会溜走,而这一路上几十双眼睛盯着诸多赃物,又是行经官道,怎么也跑不掉,若是就这么被押运回衙门,这几个人终究是死路一条。以贯忠看来,那宋江能摆脱我的追踪,又能连出二计,其智当不止于此,定是尚有脱身之计。”
“有理。”高强点头称是,“这脱身之计么,他们又不能出来行动,关键便在带队押运的朱仝身上了,而且现在事实验证,朱仝这一队果然没回县城,宋江等人逃走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了。”
说到这里他却叹了口气:“我原本也隐约想到此节,只是此间情况我们不熟,一时间哪里能想到朱仝会把队伍带到哪里去?否则的话,我也不坐在这里了,在城外就转身直接去堵那几个贼了!”
许贯忠却微微一笑道:“衙内,有道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衙内料敌机先,已经命人去同案犯那里设伏抓捕,算是釜底抽薪的好着,怎地便想不到此节?”
高强又惊又喜,听这话音,许大军师居然有了头绪?“快快讲来,却是如何?”
“衙内,那宋江要逃,必定与朱仝要有默契,一路上他藏身箱笼之中,要找机会知会朱仑,虽然冒险也是无奈,不过却也不难办;难却难在,两人无法进一步商议,朱仝要自己找机会给宋江脱身,必得将众土兵从赃物边引开,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借口天色已晚,在附近找个合适的所在令大队歇脚。而这等去处却不易找,这般大队数十人之多,除了县城也没这般大的客栈,只得寻个相熟的大户,适才贯忠在外面已经寻了本县官衙的人问了,我们来往东溪村的这条路上,离城三十里便是宋家村,宋江的老家就在那里,却不是恰好?”
高强霍然站起,跺脚道:“怎不早说?”说着便要冲出去集合人马出发,却被许贯忠一把拉住道:“衙内哪里去?这时候才去,哪里还能抓的着人?”
高强一想不错,算起来朱仑一队到达宋江的家也有两三个时辰了,晁盖等人怕不早溜了,他们是地头蛇,自己上哪里抓去?为今之计,也只能巴望着何涛何观察那里能堵住这几个贼了。
第六卷 梁山前篇 第三二章 月夜金莲
两人一番脑力风暴式的谈话,前后关节大多清楚,不过现在共犯跑了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说来未免有些无趣。不过许贯忠安慰高强,说道衙内远来当地,又是处处受当地官府的掣肘,能将此案一举告破已经难能可贵,何必求全?况且晁盖一伙跑的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只需画影图形,行文各处州府,雷厉风行的捉拿,不日便可到案。
高强也自明白,只是自己占了许多优势,到了还是没拿住人,未免心中不爽。忽地想起在现代时读过的一部幻想小说,那黄金狮子般耀眼的主角,在第一次的远征中以少胜多大破敌军,却由于一个中途接手的年轻将领施展魔术师一般的手段,最终没能全歼对手,他那时的心情,与自己可眼下可有相似?想到这里不禁好笑,揽镜自照一下,怎么看也没那黄金狮子的天生霸气,再脑海中把“魔术师宋江”这形象描绘一下,给那黑矮子加上一顶同盟军的扁帽,忽地全身不由得一阵发寒,赶紧停止了这危险的联想。
天色已然不早,许贯忠告辞出去,让高强安歇,明日到了县衙,再作打算就是。
按说高强这一天着实忙了不少事,来回奔波上百里,脑子又不停地转,情绪几番起落,该当是疲乏得很了。不过人的身体很是奇怪,越是想睡就越睡不着,高强的脑子风车一样乱转,脑子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硬是在床上辗转半个多时辰兀自清醒得很,眼睛瞪大了直望天花板,而后忽然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实在睡不着!”
躺着没事做,高强披衣而起,走到天井里来回踱步,试图整理一下目前的局面,无奈这头脑搅成一团糨糊。更有甚者,许多以前知道的历史以及水浒传的记载,与眼下自己所遇到的情况并不相同。混在一起更加叫人头昏。
半天捉不着头绪,高强心中有些憋气,眼角瞥见天井一角放着几根杆棒,随手拣了一根在手中抖了抖,将外衣脱下放在一旁,走到院中“嘿”的吐了一口气,将从林冲和鲁智深处学得的几路棒法颠倒舞了一遍。
他当日拜林冲和鲁智深为师,一大半是想结交这两个自己景仰的英雄,学武只是个附加品。不过历经这年多来的操练,自觉身轻体健,精力也旺盛许多,再加上在这时代几经历练,深觉有副好身手,在这落后的时代究竟有多重要。因此到了现在,练武已经是高强的一个习惯了。
他月下练棍,越舞心情越是舒畅,渐渐将一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抛开了,全神贯注只在手中的五尺棒上,月光下一根棒虽然不能说泼水难进的严密,却也呼呼生风。一路堪堪舞罢,高强兴起,想起某经典小说里,那主角武技平庸之极。生平只爱高山流水,却也往往横扫千军,便也将这棒单手持了,打横这么一扫,跟着腾空跃起,往下用力猛劈,将将到地时猛省起现在三更半夜了,自己这么砸下去一声大响,不是扰人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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