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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绕到石花湾,看到女贞,穿着双排布扣子的白绸褂子,在竹林里,练习太极拳。
女贞问连翘:“找到地丁没有?”
“地丁那条线,吊上了。我和黄毛,去过地榆家。地榆的老婆说,地榆足有五天时间没回家,我估计,地榆失踪了。”
“你的意思是说,地榆遭了不测?”
“极有可能。”
“连翘,下一步,你打算怎么查?”
“我想请二木匠江篱,跟我去神童湾,找到辰砂痞子的儿子吊眼皮,从他的口中,捞一点线索。”
“二本匠这个霸蛮货,性格暴躁,做事不动脑子,你要多教教他。”
“我晓得的。”
连翘从犁头嘴过了渡船,从泥埠湾走三坑头、五坑头、油草塘,穿过人行山向南的山沟沟,便是杀人坳,莫奢托。
走到添章屋场,我大奶奶正好站在兵马大路,晒黄太阳。我大奶奶说:“我老倌子枳壳大爷,有什么好消息吗?”
连翘低声说:“昨天,我去了神童湾街上,并没去龙城县,不晓得枳壳大爷的消息。二外婆陈皮哥哥,没去问春元中学的阿魏痞子吗?”
进了屋,连翘说:“紫苏妹妹,你去把二木匠喊下来。”
二木匠来了之后,见是连翘找他,兴奋得搓着手板,问:“连翘兄,又准备搞大事了?我把鲁班斧都带过来了。”
连翘说:“二木匠,你把鲁班斧,先放到你大伯母家里,你跟我去,还有其他事要办。”
出了门,走到安门前塘的官路上,连翘说:“你带我找土贼牯子血余。”
快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土贼牯子血余,像一只冬眠在稀泥里的脚鱼一样,还缩成一团,躲在寡絮被里。听到二木匠暴跳如雷的喊声,连忙回复:“二木匠,二木匠,我马上起来,给你开门。”
哪里还需要血余开门,二木匠飞踹一脚,血余家的烂木门,“咣珰”一声,早已飞过血余的床边。
血余颤抖地说:“二木匠,二哥哥,二叔,二爷爷,你有什么好事,关照我这个土贼牯子?”
二木匠说:“这位大爷,有话问你,你得老老实实回答,若是扯谎卜白,老子一巴掌搧死你!”
连翘说:“血余,你和毛秤砣、吊眼皮三个人,设下圈套,将枳壳大爷抓到牢房里去,是谁去引诱枳壳大爷的?”
“我不晓得,当真不晓得。”
二木匠扬起巴掌,准备打人。血余连忙叫道:“二木匠,二叔,二爷爷,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晓得。”
连翘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二木匠的巴掌,才未落到血余的脸上。连翘说:“毛秤砣在哪里?你带着我们去找他。”
“毛秤砣家里的房屋田土,都被赤脚板汉子们分走了。他指望辰砂痞子的儿子,吊眼皮,组成还乡团,夺回家产。他应该是跟在吊眼皮的屁股后面,在神童湾街上,打流呢。”
打流的意思,是过流浪汉的日子。
“吊眼皮住在哪个鬼地方?”
“你们晓得骡子坳吗?吊眼皮就住在骡子坳他舅舅家里。”
“血余,你的狗头,暂且寄在你的歪脖子上。你若是再和毛秤砣、吊眼皮混在一起,我二木匠的脾气来了,剁下你的狗脑壳,做夜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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