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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常宽仍有些不甘的说道。
“先让大家忍耐一下,大家都是为皇上办事,连死都不怕。还不能受这么一点气?”刘虎好言劝道,自己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皇上不声不响的就划去他大半权力,他还要绞尽脑汁为他安抚众人,若不是他还需要仰仗皇帝,哪里愿意受这样地鸟气。
常宽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默认了刘虎的安排。“末将一向以为忠于皇上,便可以办好任何事情。不过今日受大统领教诲,才知自己相差太远。大统领思虑周全,又深明大体,能在大统领之下。末将实在荣幸。”常宽赞服的说道。
刘虎暗暗一笑,脸上却毫不显露,当下扶起常宽,打趣的说道:“我只知道常校尉禁军青年将领中的翘楚之才,什么时候又学到这拍马屁的功夫了?”
常宽脸上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末将之前也曾有段时间心有轻视大统领之心。不过自大统领执掌禁军以来,一直赏罚分明。论才任用,又毫无私心,不仅是末将。很多将领对大统领也是打心底里佩服。”
刘虎拍了拍常宽的肩,笑着说道:“这些日子实在太忙,也没和兄弟好好聚聚,等以后有了空闲,一定找大伙好好交流一下,大家都是年青人,应该多沟通。”不过他心里却想,我又何偿不想徇点私呢?不过甫入禁军,底下那些将领又是禁军中地元老,有的在自己还没出生时就已经在现在这个位置了,哪里会对自己真正尊重,即使想要徇私,又哪有机会。
常宽高兴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大统领可别望了今日之言,末将早就想交大统领这个朋友,就怕高攀了。”
“哈哈,我才是真正的高攀了。”刘虎爽声笑道,两人把臂相视而笑。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席谈话,不过刘虎心里却知道,只要自己不是做有害于皇室的事情,那以常宽为首的禁军青年将领,势必会坚定不移的支持自己。经此一事,他才算真正的开始入主禁军。
“大统领言重了,军人以战功论尊卑,和大统领相比,末将实在微不足道。”常宽感慨地说道。虽然他是将门出身,不过到了他这里,却是连战场也没上过,再加上他父亲为人刚正不阿,是以入伍近十年,也只是个低级将领,让他心里当然觉得惭愧。
看了看渐渐沉下的夜幕,刘虎急着赶去会屠一万,当下辞道:“让弟兄们忍耐忍耐,那些家伙一定得意不了多久的,只要大家同心协力,皇上的安全绝不会有问题。至于宫外的那些小人,自会有人收拾他们地。”
常宽重重地点了点头,正要送刘虎出门,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差点忘了,有件事我还得告诉大统领。”
“什么事?”刘虎含笑问道,享受着自己意外得到地一个强力的情报网络。常宽虽然职位不高,但凭他家族的背景,在京畿军队中却有着不可忽视地力量。作为镇守帝国核心的长安军队,其中的大部份中低级将领,都是那些数十年来一直为国奋战的将领之后。这些将领同生共死,而他们的后人也在很大程度上有着深厚的交情,是一支隐藏在长安各大势力之下的强大力量。
“我有个朋友在右辅都尉任职,今早他传来消息,说是赵长河昨晚深夜持虎符、诏令,秘密入营,调走了三千精锐骑兵,而且没有说明做何用途。而且事后他问了其他地方的兄弟,都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支骑兵去了哪里。”常宽凝重的说道。
刘虎闻言直皱眉头。至从上次他持皇上手谕直接调动军队,而三辅大臣抗议无效后,赵长河几乎每天都要调动为数不等的部队,有时甚至只是闲逛而已。外人虽然不知道赵长河究竟是何意图,不过刘虎却再清楚不过:赵长河正用陈博的信任,让人习惯他随意调动军队,习惯成自然,待到他的目的达成,那整个长安内外的部队,便可由他任意而为。若是再乘机收卖领军将领,那他甚至可以绕过皇帝,直接调动军队了。到了那时,他便再无所顾忌了。
虽然调动频繁,不过之前即使是没有明确命令,但也绝不可能会没人知道他调走的军队去向何方。对于常宽的信息,刘虎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一个低级将领或许起不了什么做用,但要想瞒住一群几乎是遍布长安所有军队的低级将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以赵长河十年对阵匈奴的经验,要做到这一点或许并无不可能,但这样做却实在太过异常,他到底想把这三千铁骑用来做什么呢?
想了想,刘虎仍没有个头绪,当下正色说道:“你和你朋友继续保持联络,一有这支骑兵的消息,立即通知我。我还有出宫给皇上办件重要的事情,若是找不到我,就派人去武门外往南三里那座有三棵桂花树的小院里,自会有人接应,尽快联系到我的。”告知常宽自己这个秘密联络地后,刘虎便匆匆离去。
虽然他已告诫他们要忍耐,不过却没有想到,他前刚一出宫,一场不小的混乱却在皇城之中爆发,甚至连他也差点被牵涉其中。
第六卷 第四十三章 大漠风起
里黄沙,四个黄点在疾速移动,轻尘不起,如同四只鸟,若不留意,还以为是自己眼花。黄点移动的中心,正是一个约有一里大小的小型绿洲,仗着中心那股细细的泉眼,四散生长着稀疏的沙漠植物。不过这里既不是通行要冲,又非兵家必争之地,绿洲上那少得可怜的植物,连最贫穷的牧人,也不愿前来光顾,是以一向罕有人至,就连西域各族自制秘藏的地图里,也绝没有标出这个不起眼的绿洲。
不过今天这个荒凉的绿洲,却再没有往日的宁静。数以千以计的骆驼,将整个绿洲几乎密密实实的围了三圈,一个个全身披甲的战士,正靠着骆驼和衣而眠。在骆驼阵的外面,一队约有一百人的骑兵队伍,排着整齐的阵形,傲然屹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这里站了多久,但却没有一名战士显现半点倦意,连腰背也是挺得笔直,看那阵式,似乎只要主帅一声令下,任是再强大的敌人,他们也会立即发起殊死的冲锋,战至最后一人,以完成自己的使命。
黄点在离绿洲两里之外的一处沙丘后停下,再无动静,似乎和黄沙溶为一体,若不是极为细心之人,只怕从他们旁边路过,也丝毫不能发现。沙粒缓缓向坡下滚动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从沙间露出,眨也不眨的向绿洲望去。
微风轻抚,沙丘的背面现出一丝波动,未几那股淡淡的波浪已至沙丘的凹处,一阵细微的沙砾滚动之声中,四个人影破沙而出,若是此时有人在旁。定会以为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沙怪。不过若是久在沙漠中行走地,便会知道这定是族秘传的沙漠潜行之术。沙尘尽逝,三男一女席地而坐,围成一圈。其中一人正是现在在西域声名远播的逐日之城的城主欧凌锋;坐在他左右的便是新近上任的逐日之城左右卫队统领童伯科和童伯武兄弟二人;而在欧凌锋对面地那名女战士,则是即将成为城主夫人的族最强的女战士童玲。四人都是逐日之城的核心人物,此际竟然会同时出现在这离逐日之城千里之外的无名绿洲。显然事情并不简单。
“这就是谢乐多顿的月氏军团中的精锐骆驼骑兵队,应该错不了了。”童伯科一脸凝重的说道,他率领的右卫队正是负责西部西域,一向少不了与谢而多顿打交道,此话从他口中说出,当然真实无疑。
童伯武点了点头,也是极为肯定地说道:“那队骑兵我从没见过,应该不是西域任何一族的人,看他们的装束。除了乌桓族绝不可能会是其他人。”乌桓的势力日益壮大,已渐渐与西域相连,不过现在西域和乌桓都臣服于大陈,是以乌桓族虽然在草原上不可一世,但却不敢在西域轻启战端,双方一时倒也相安无事。不过自大将军章盛逝世的消息传遍北方诸族后,乌桓便再没那么安份,变得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听说谢乐多顿前不久才和乌桓在天山北麓打了一仗吗?怎么现在又如此秘密的会面,莫非他们是要结盟?”童玲疑惑的说道。乌桓自从完全兼并了原来匈奴的领土之后,自以为在北方诸族中已再无敌手。对于西域各族更是从未放在眼里。是以自从打败了东面的对手余慎之后,便开始不断调兵屯集在天山以北,自大将军死后,这种行动更加频繁,直至现在。乌桓族近半的兵力已经聚集在临近西域地大营。首当其冲的。便是谢尔多顿所掌控的北部西域,双方的磨擦自然再不可免。
“不管如何。绝对不是好事。”欧凌锋皱眉说道。现在的谢尔多顿,已经开始让他感到头疼了。自从谢尔多顿率领地西域都护军从蓝氏城凯旋而归后,他地实力已经不在西域联军之下。康居和大月氏两族接连被他打败。几乎堪比整个西域的人丁和牲畜、财富,足以让谢尔多顿傲视整个西域。虽然他现在还不敢明目张胆地与元老会对抗,不过已经开始渐渐不理会元老会的决议,就算是接受,也只是做点表面功夫敷衍了事。若不是西域都护使叶浩天在张识文走后态度开始变得暧昧起来,天知道谢尔多顿会不会撕破脸皮,挑起战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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