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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铁质矢尖毫不费力的穿透了壮汉手臂般粗细的横木。余力未尽之下更波及后一辆车的拉夫,一人透腹当场毙命,一人被穿透大腿,不过却被牢牢钉在地上的巨矢挂住无法动弹,只得用两只手拼命握住矢身保持身体的平衡。前面那人的鲜血顺着矢身缓缓流下,惊恐与巨痛的交加下,顿时被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投石车周围的人都呆住了,任谁也没想到在如雨的石弹倾泄下,关墙上竟然能发动反击,而且还如此准确。但身旁的鲜血与耳边的惨声,却无情的将他们心中的安全感彻底撕碎。眼前高高的潼关顿如山般压来,让每一个人都生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轰!”又一支巨矢破空而来,却比前一支稍稍偏了一点,正中跟随在投石车旁用来装石弹的小车,小车应声而裂,石弹也随之滚落一地。两名推车手虽然侥幸逃脱一劫,但身上却不禁冒出一身冷汗。死亡竟然距他们如此之近,若是这巨矢稍稍向前一点,那么……无法压抑的后怕顿时让二人崩溃,竟然丢下手柄便欲逃走。
“干什么!滚回去!”两名负责监督的士兵拔出长刀,刀尖几乎要碰上二人的鼻尖。不过二人却也是外厉内茬,巨矢所造成的杀伤力实在不是他们所能想像地。眼看一车一人在其面前如同纸片般脆弱,这些还活着的人心里哪有不为之震憾。
众人都是一阵默然。退难逃一死,但进……“咻咻!”两支巨矢连袂而来,一支正中一人头部,飞溅地脑浆和鲜血顿时如雨般淋得周围人满头满脸都是;另一支更是凶悍,瞬间洞穿三人,其中两人一时未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和求救声。不过看他们那样子,根本已救无可救。“刷!”或许是受不了其声音的折磨,又或许是想让两人早点解脱,带队监督的百夫长竟然冲上前去,长刀连挥,二人顿时身首异处。
“给我继续!”百夫长缓缓的将长刀归鞘,抹了一把溅满脸颊的鲜血,面色铁青地吼道。或许是平时便充当督战队惯了,对于鲜血与死亡他并没有旁人地惊恐。但周围的人却被这一幕震憾了,虽然心里也知道这是唯一能让二人解脱痛苦的方法。但看着那犹在冒着血泡的无头尸身,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
巨矢的进攻才刚刚开始。在督战百夫长的催逼下。众人冒着不断飞来的巨矢向前缓行,而投石车被击毁者则慌忙将残破的投石车推到路旁,让后面的人可以前进。巨矢三三两两的不断飞来,虽再没有第一支那般精准,但投石车周围聚满了拽手、拉手及装填手,以及担任警卫和监督任务地士兵。密集的人群让这些巨矢根本就无需什么精准度。几乎每一矢飞来,不是车毁便有人亡。恐惧在所有人心中不断积累着,包括那名后来又连斩五人地百夫长也不例外。
看不到敌人,唯有不断破空而来的夺命巨矢。而投石车的行进越来越缓慢,很多负责推、拉的人早被吓得手脚无力了,若不是那名百夫长的铁血镇压,绝大多数人恐怕已经拼命逃走了。而且不断有投石车被巨矢击中损毁,道路的清理又需要耗费一定地时间,五十步的距离似乎变得遥遥无期,到第三十支巨矢飞来时。投石车也不过在之前的基础上前进了不到二十步。
百夫长左手持刀,右手握着长鞭不断挥向推车的士兵。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比别人多保持一份镇定。不过那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的关节和不时望向关墙的举动,却将他内心的恐惧显露无遗。没有多少人能在这样的攻击面前保持冷静,铁与血肉的撞击只有一个结果,而且不断在他们身边出现。
“给我快……”声嘶力竭的嘶吼嘎然而止,百夫长瞪大双眼望着关墙方面,全身僵直一动不动。“噗!”一支巨矢从他头顶插入,再从背心透出,如注地鲜血顿时顺着矢身倾泄而出,干燥的地面顿是被染出大片殷红。凶狠地光彩渐渐从他犹自瞪着的双眼中淡去,最后竟透出一丝满足,似乎他终于得到解脱了。
不过周围的人却并没有因此而解脱,队伍缓慢地前进因百夫长的死亡而完全停止。其他士兵眼巴巴的望着负责督战的士兵,而负责督战的士兵也是一脸茫然,是进是退,顿时成了横在所有人心中的一道难题。
“噗!轰!”巨矢并没有因此而停顿,接踵而来的两支巨矢打破了双方的僵持。“啊!妈呀!”一支巨矢竟落在了队伍最后,穿过一名督战士兵的胸口后,又狠狠的扎在后面一名督战士兵的肩上,恰巧撕裂了连接的关节。侥幸保命的督战士兵只觉一阵只觉手臂突然一轻,转头看时才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左臂竟然只连着一丝皮肉,在那里不住晃荡。无法忍受的巨痛随即传来,那名督战士兵顿时失去了站立的能力,唯恐有失地抱着自己的左臂倒在地上大声哀号。
或许是因为一直处在队伍最后,旁边的几名士兵心中仅存的一点安全感顿时冰销瓦解。稍稍镇定一点的急忙去扶那名地上的伙伴,但却有两名脆弱的士兵受不住涌上心头的巨大恐惧,竟然丢下手中兵刃,拔腿便向后跑去。
有人带头之后,不论是早已心惊胆颤的负责责推拉投石车的士兵,亦或是一直努力压制着心中恐惧的督战士兵,都再无法呆在原地。开始是两三人,接着十几人。然后是所
逃,所有人都恨不得爹妈多给他生一条腿。以便能迅死亡之地。你推我挤,忙乱之下不少人更被挤倒在地,在无数大脚踩踏下绝望哭嚎。
“咻咻咻!”几乎同时袭来地三支巨矢为这场战斗画上了句号。十辆破损的投石车,二十多具丢弃地尸体,以及几名侥幸在同伴践踏之下保住了半条命,颤抖而又顽强向后爬行的士兵。构成了一幅悲凉无比的画面。
蔡进锐轻轻地叹了口气,挥手让所有士兵继续下楼暂避。虽然赢得了一场漂亮的胜利,但他们也因此而付出了代价。毕竟不是全部的石弹都是沙子做的,零星地“真”家伙还是造成了三人重伤,七人轻伤的结果。虽然没有一人战死,但这样的损失仍然让蔡进锐心中生出一丝阴影。若是敌人发出的全是货真假实的石弹,恐怕这关墙上的二十名士兵连同他自己,将无人幸免!
不论是谁帮助了他们,但敌人不可能永远都发现不了大量掺杂在石弹中的沙弹。或许是一会儿,或许是几个时辰。也或许是明天,一待叛军发现其中的蹊跷。防守便会变得异常艰难起来。
而此刻郑仕理却在大发雷霆:“所有退下来的,通通给我在阵前斩首!”虽然只是初次领兵,但他却不能容忍自己的部队在伤亡还不足一成时便落荒而逃。特别是有了巨型投石车地帮助,他已觉稳操胜券,但随即而来的大溃逃无疑给了他重重地一耳光。
“那可是三百多人……全杀?”一名将领略有些犹豫地问道,其他将领也是眉头微皱。在得到十辆投石车被击毁的报告后。所有人都心知他们的前进已经再无意义,这些士兵逃与不逃都于事无补。普通士兵的生死虽然与他们毫无关系,但几名稍有才能的将领却暗自担心,在士气如此低的情况下,将逃回来地三百多人全部斩杀阵前,是会令士气陡然大涨呢,还是会……
“贪生怕死的家伙,留着也是浪费粮食!”郑仕理似乎犹不解恨,咬牙切齿地吼道:“把这些人的首级给我挂在阵前,以后若是再有人敢擅自而退。这便是他们的下场!”前前后后都快过了一个时辰了,眼看就要到中午。战局竟然还没有一点改变似得,这让一心想在天黑前攻下潼关的郑仕理如何不着急。
几名将领正欲上前劝说,郑仕理却已急催着传令官前去执行了。“执行之后立即开始进攻,我不能再等了,你的前军立即准备,半个时辰后若还没有开始进攻,你也不用回来了,直接让人把你的人头带回来挂上便是!”看着传令官急奔而去,郑仕理立即转过身来对着负责统帅前军的将领厉声说道。
那名将领本想说半个时辰哪够,但在郑仕理要杀人般的眼光逼视下,却也不敢再争辩,只得垂头丧气的领命而去。潼关前地道路不令狭窄,而且是个斜坡,再加上现在被一具巨型投石车占去大半。光是攻城的厢车、云梯、楼车、撞车等器具完全通过便要近半个时辰,这还是快地,要想在半个时辰后开始进攻,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想要有完整的攻城阵容,却是再难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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