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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2页）

第五章：轻风秋千之上

武然然吃过药之后，感觉轻松了一些。她自小就患了肺病，现在更加严重，每早起来都要咳嗽好一会。最近每次咳嗽，胸腔里都疼得几乎无法忍受。刚才吃过的汤药，也不过缓解一下肺部的疼痛罢了，治标不治本，根本无法起到真正治疗的作用，更何况根除了？

虽然从小一直病魔缠身，但武然然还是出落得明眸皓齿，只是身材略显瘦削一些。身材瘦削反而显得她更加美丽迷人了。

吃过早饭之后，休息了一会，便道院子里荡起秋千。小婢阿翠在她背后轻轻推着她的身体，使的秋千摇摆起来。武然然一身翠绿衣衫，略显苍白的双颊之上，此时涌上两朵红晕，更曾娇艳。

阿翠在背后道：“小姐，你越来越漂亮了，不知多少公子少爷们惦记着你哩。”

武然然娇嗔道：“瞎说八道，一个姑娘家说这样的话不怕人家笑话么？”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禁增添惆怅。哪个少女不怀春？就是阿翠不曾提起此时，她自己也时常偷偷想到：“我的那个他躲在哪里？什么时候来娶我？”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便是她一人独处，也会羞红整张姣好的面孔。

阿翠道：“就我和小姐两个人，说一说这些有什么？难道小姐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么？”

武然然嗔道：“你再说这些，我不理你了。”阿翠伸了伸舌头，不再说话。过了一会武然然却道：“我的病大概是不会好了。”阿翠很是伶俐，知道小姐话中之意，说道：“难道便是因为身上的病，就不去思考自己的事情么？”武然然幽幽一叹道：“我不想拖累任何人。”

阿翠神色有些黯然，强笑道：“小姐不要灰心嘛，只要自己不放弃，我相信总有治好的时候。”武然然忽然格格而笑，道：“嗯，我等着那一天。”

早晨的院子里，吹着微风，撩拂武然然额前的头发。她美丽的眼睛向天空的深处望去，治愈病痛的希望，就像天空的白云，又像面前的微风，是那么的虚无飘渺……

两个女孩子轻声细语的谈着闺中密语，她们不知道她们的身后已经不知何时来了一人。那人一身粗布衣衫，虽是下人打扮，却掩饰不住身上那股霸气。那人二十四五岁年纪，浓眉大眼，满身剽悍之气。

只听阿翠说道：“小姐，听说大少爷前天夜里死在了听风楼的楼下。”武然然身子微微一震，道：“大少爷一向飞扬跋扈，交了不少狐朋狗友，到头来落得这样一个下场。”阿翠道：“他们江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拿起屠刀不放的人，也终究死在别人的屠刀之下。”武然然轻轻叹息一声，道：“想不到你个小丫头，说出这么深奥的话来。”阿翠微微一笑道：“本来就是嘛。拿起屠刀的人，杀死别人。那些被杀的人有亲人有朋友，当然要为死去的亲友报仇。”

武然然有些呆然的道：“他们互相仇杀，杀来杀去，什么时候才能止息干戈？仔细想想，他们真的很愚蠢。”微微顿了一顿，道：“查出杀死大少爷的凶手了么？”

“据说是以前城里有名的阔少爷柳白雪柳大少爷。”

“柳白雪的事情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的家人一夜之间全部惨死。他为什么要杀死大少爷呢？难道杀死他们全家的是大少爷？”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柳白雪倒真是一个可怕的人，他连杀七人，最后把大少爷从窗子里推出去，用双脚把大少爷活生生踩死了。全身的肋骨都节节寸断，从衣服里次了出来……”

武然然激灵灵打个寒战，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阿翠连忙闭口不语，她知道自己这位大小姐生性善良，平时连一只小蚁小虫都不肯踩死，何况一个大活人被别人活生生踩死？只听武然然又道：“其实那个柳白雪也够可怜的，他的家人一夜之间都被人全部杀死，也怪不得他出手那么无情。”

她们身后的粗布青年听到这句话，眉毛微微掀了掀。

阿翠道：“那个柳白雪心狠手辣，一回来就杀了那么多人。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对他没有一点恶感，他孤身一人，竟敢回来报仇，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武然然坐在秋千上，此时秋千已经静止下来，静默一会，说道：“人都是逼出来的。柳白雪以前是城里有名的阔少，斗鸡走马，游手好闲。如今他独自一人回来复仇，这份魄力以前是没有的，是仇恨硬逼出来的。”阿翠道：“虽然是逼出来的，但也需柳白雪骨子里有那种魄力才行。所谓朽木不可雕也，若是骨子里没有真正男子汉的气概，便是再逼再迫，也是个懦弱的胆小鬼。”

她们身后的青年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忽然说道：“你们若是不想死的话，就在原地别动，也不要出声。”语声中虽然充满威胁之意，而脸上却不见丝毫凶恶之相。

武然然和阿翠的身体都僵住了，背后的声音令她们心里升起一股寒意。背后的声音又道：“我就是你们所说的柳白雪，杀人不眨眼。如果你们两个不信，可以大声叫出来，看我是不是和你们开玩笑？”

武然然和阿翠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出声说话。柳白雪走到阿翠身边，刚才脸上的那股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酷。阿翠不由自主的让开位置，站在旁边。柳白雪顶替阿翠的位置，站在武然然的背后。柳白雪的双手在武然然娇弱的背上，轻轻推了一下。武然然在秋千上便再次轻轻摆荡起来。

武然然只觉推在背上的那双大手，手掌宽阔而且有力，被这样一双大手推动，心里不知为什么，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之中竟然没有恐惧，而是一种心绪混乱的感应。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碰触自己的身体。

柳白雪轻轻的推着武然然的背部，用温和的口气道：“你们只要不来大喊大叫，我就不会伤害你们。”

武然然坐在前面，她还没有看见身后这个男子的长相，心里不禁产生一种猜想，口里说道：“你的胆子好大，居然敢来这里。”

柳白雪淡淡的笑了一下，道：“我知道这里对于我来说非常危险，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的父亲武文决武老爷子正在满城里搜捕我，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我居然就在他的家里，就在他女儿的小院子里。”

武然然道：“你不但胆子大，而且智谋过人。这样的法子很多人能够想得出来，可是真正敢于实行的人，应该不是很多。”

柳白雪继续轻轻推着武然然的背部，双方没有一丝敌意，就像两个老朋友，或者一对情人那样，彼此之间显得很是和谐。柳白雪道：“我还没有杀过女人，如果你们两个不和我配合，想耍什么心眼，我不介意尝试一下杀死女人之后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