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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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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分钟约会

“科学、快捷、高效”是这次8分钟约会的广告语，不像相亲大会，倒像某个语言速成班的口号。虽然主办方承诺，参与者均为30岁左右的男女，我在现场还是看到几个二十出头的小女生。

房间暗得像酒吧，伸手勉强看得见五指。黑压压的一群人被分成10桌。今天参加游戏的男女人数为10∶21，基本每桌都多了一个女的。和我搭档的是个超级时尚MM，上身穿着及膝的皮草，下面是丝袜和凉鞋，脸上全是亮片。一进场她就在左顾右盼，分完组了又开始不停发短信，终于她接了个电话，大声道：“这样啊？一定要来吗？我在约会呢？……好吧好吧，这就过来。”说完跟主持人打过招呼就走了。气氛突然有点尴尬，明眼人都知道时尚MM离场的真正原因是没看上的男嘉宾，留下来的女嘉宾中应该不乏与她想法一致的，但或许她们不舍得放弃茶点和最后的小礼品。

这下男女比例正好1∶2了，有一个女的坐了过来。女孩子长得文文静静的，眼睛下面有几颗小雀斑。主持人简单介绍了规则，约会游戏就开始了。第一个过来的是个咨询公司的。他说自己出差不断，在天上的时间比在地上多，因此有同事娶了空姐。我告诉他我是猎头，找到意中人的最好方式不是相亲而是换份工作。主持人宣布的规则之一是不能留对方的联系方式，所以我们在桌子下面偷偷交换了名片。

很快主持人宣布时间到，女的原地不动，男的顺时针换了座位。这次过来的是个律师，一看就知道不是白给的主，8分钟都不够他一个人发挥的，才说完他的兴趣是潜水，理想是5年内拥有飞行员驾照，时间就到了。我和小雀斑还没开始自我介绍呢。

1小时20分钟里，我面试了10位男嘉宾，和其中的5位私下交换了名片。我发现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也会像超级时尚MM一样迅速离场，要知道一个人是否吸引你，只要观察他5秒钟就够了。或许我们都太挑剔，所以才会被不约而同地剩下。

今天真正的收获是认识了小雀斑，她叫许晓橙，在一家香港公司做行政。我看到的她，是24岁的我自己。

南北战争

一大早，林行简就主动跑来MSN上跟我打招呼。

“昨天收获如何？”

“我的魅力太强了，弄得其他女嘉宾没生意，因为男的全跑我这儿来了。”

“继续编。”

“嗯。其中一人当场向我求婚，还要送给我一个太平洋上的小岛作聘礼。我说不行啊，本小姐还有个心愿未了。”

“什么心愿？？”林行简打了两个问号，开始好奇。

“你的人情还没还，害得我寝食难安。”

都说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的理解是：免费的午餐只有一顿，如果别人帮上忙，你事后还不表示感谢，下一次还好意思开口吗？人人都忙这忙那，谁老有工夫义务献血呢。

“告诉我你喜欢什么礼物。”我说。

“上海女人就是小心眼。”

“我们这叫心思缜密。”我立刻还击，“送礼物总比打架好吧，谁像你们北京人动不动就打人。”

我表哥若干年前去北京出差，打车被绕路了，还被司机打了一拳。为了捍卫上海男人的光辉形象，跟司机展开肉搏。怎奈北方人似乎经常打架练手，出手狠毒，三下两下就把我表哥的眼镜打掉了，事后连手机都找不着了。这一事件在所有的上海亲戚，以及亲戚的亲戚中广为流传，听众都趁机对北京人恶评如潮。后来我自己去北京出差，也跟司机吵架。我妈妈正好打电话过来，一听赶快说你给我闭嘴，当心人家捅你一刀。

“上海男人倒是不打人，因为他们回到家要被上海女人打。”

“哼，你们在家是没工夫打人，还要侃大山讨论政府班子呢。”

就像任何一个北京人的抽屉里都有两三个上海人民的笑话，上海人也一样。最后的结论是千人一面，北京人都粗鲁上海人都胆小。我们责难同胞，却把溢美之词一股脑送给老外：严谨给德国人，古典给英国人，浪漫给了法国人。

我和林行简斗完嘴去前台订会议室。

“会议室已经被黄小姐订了。”

“谁是黄小姐？”我问。公司顾问里没姓黄的。

她刚要回答，外面进来两个面试的，都说跟黄小姐约了。

前台拿起听筒：“黄小姐，面试的人到了。”

来的人是Ann。

我斜了前台一眼。“她关照要这么叫的。”前台压低声音道。

Ann今天穿了身两件套的粉色小洋装，耳环、项链、手链一应俱全。自打从我手里接了单子以后，小丫头就改头换面，化妆成成功职业女性了。

她对面试的两人一挥手：“我们去会议室谈。”

我忙把她拉到一旁，“你打算干吗？”

“两个人正好一起做group　discussion，测试谁更积极主动。”

“猎头面试通常都是一对一的，我们不是in　house　HR。”我提醒她。

“好吧。”她招呼了其中一人去会议室，另一个在门口等。

Ann桌上摞着周五从当当网订的三本书：《为什么穷人穷富人富》、《思想决定命运》和《平凡MM的二次创业》。她一定把接笔单子当创业了。这样容易就创业了，那弄堂口卖臭豆腐的王阿姨10年前就下海了。

我管住自己没进会议室旁听。上星期已经给Ann做了面试培训，其他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何况招聘的职位也不高，就当给她练手算了。

直到午饭时间小丫头才从会议室里出来，我听见前台告诉她，另一个面试人等不及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