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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胸有成竹（第2页）

芒虎被这一反问，看了一眼芒藤，神色也严肃起来。

“二位头领”黎尤笑容一敛，郑重道：“两位可知赤望旅帅扈勃和我族的谈判吧？”

“听说了，只是不知你族众位头领到底是如何被害的。”芒藤盯着黎尤应道，芒虎在一旁也看着黎尤支棱起耳朵。

黎尤喝了一大口水，放下陶碗说道：“这些年来南边的农人一直不断过来侵占我族的山林，头领去说理，他们不但不听，迁来的人还越来越多。前一年，我族不愿再做退让，打跑了几个村落。然后赤望的旅帅扈勃就来约我族的头领，说是两边一起商议分界。头领们看他没有带大军而来，以为他们真是来商谈的，便同意去会那扈勃。”

“你们去了多少人？”芒藤问道。

“三个头领只带了二十几个人去了。”黎尤继续道：“我族人进了赤望人的营地，就再也没有出来。后来被我们抓住的农人讲，因为没答应扈勃的要求，所有族人被当场杀死。可怜我族中头领和精干之人一时尽灭，当时族人就像是失了魂，不等赤望来攻打便吓得纷纷逃散了。”

“嗯，要不是有兄弟你这样的壮士站出来，拢住了族人，黎氏怕是就此完了。”芒藤叹道，芒虎也在一旁不住点头。

“我族正要报此血仇，阴险的赤望人又来，这次虽然是芒氏的事，但只要两位头领有用得到我黎氏的地方，我族绝不推辞！”黎尤说着，目光坚定地直视芒藤、芒虎二人。

“好！”芒藤点头道：“我就是看赤望人这次也没安好心。咱祖祖辈辈生息的土地和山林，必誓死保卫，你若退让只会被人视作软弱，被人欺凌，最后不得不离开家园！”

黎尤赞道：“正是如此，强者生，弱者身死族灭。想我九黎先人蚩尤大战炎黄，那是何等的英雄豪迈！赤望来的这些农人软弱，怕他个啥，一起干！”

“痛快！从今日起，我二族便是九嶷同盟。等收拾完眼前，我兄弟助你黎氏打回夏水西岸去！”芒藤挥拳砸在桌上叫道。

“好！”黎尤和芒虎异口同声地叫道。

三人击掌为誓。

日上三竿，夏水岸边，泰民氏村寨的东门外，檀带领的两百泰民氏族兵和大巫南带来的两百赤望军兵分左右排开。对面，两百来个芒氏山民背靠山林随意地站在一起，人数虽少，气势上却是一点儿也不输。

老族尹和巫南各带了四个随从来到双方当中的空地。高大的大巫南满头发辫，罩着大红披风，身后斜背着一杆短矛，矛头金光闪闪，仿佛是一尊天神立在场中，冷冷地看着对面芒藤带了四个山民武士正过来场中说话。

“来人可是芒氏的长老？”老族尹微微地一礼，开口问道。

“我就是芒藤。二位想必是泰民氏的长老和赤望的大巫南了吧？”芒藤昂首回道。

“芒长老远道而来，可随我进村寨休息说话。”老族尹说着，伸手示意要引路去寨门方向。

出乎老族尹预料，芒藤没动，反而看着大巫南笑道：“哈哈，我看不必了，有什么话这里讲最好。”

大巫南见对方不上套，也哈哈一笑道：“那好。”

老族尹看了一眼大巫南，提气说道：“今日约芒氏长老过来所求不多，我泰民氏迁来此地，只要水边和山下的坡地。芒氏有北面九嶷山之广，没有不够用的道理吧。何必苦苦相逼？”

芒藤转向老族尹道：“长老说的毫无道理！我芒氏祖祖辈辈在这里，凭什么你今天来我便要让你？水边和谷地正是最好的渔猎之处，泰民氏倒是真会挑好地方呀！你说九嶷山大，那云梦大泽难道就不大了吗？你们农人为何总是要占别人家的土地呢！”

老族尹被忙藤说得一时无言以对。

芒藤沉下脸继续道：“你们占我土地，烧我山林，逐我族人，张口就说是我们‘苦苦相逼’，还有天理吗！你们如若就此离去，自可以相安无事，否则，别怪我们无情！”

“芒氏长老难道没听说去年夏水对面黎氏的下场吗！”大巫南冷冷地插嘴道。

芒藤转头迎着大巫南的目光冷笑道：“嘿嘿，赤望用欺骗手段害死黎氏头领，早传遍九嶷山，哪有没听说的道理。只是我猎民见惯虎豹豺狼，可不是吓大的！”

“狂妄！给我拿下！”

随着大巫南一声暴喝，大巫南和老族尹身边的那四名赤望武士和四名泰民氏族兵一拥上前，就来捉芒藤。芒藤有备而来，一声长啸，不退反进，两手中已亮出一对石斧，一脚踹倒最前面的泰民氏族兵，向老族尹劈头一斧头砍了过去。老族尹一边后退一边双手抬起手杖一架，却哪里架得住，只听咔嚓一声，手杖折断弹回打在老族尹自己头上，立时鲜血直流，人也一屁股坐倒在地。

泰民氏剩下三个族兵慌忙转身来救老族尹，另一边四个山民壮汉出手挡住了四名赤望武士。大巫南见状掣出身后的短矛一挥，高喊道：“上啊！”一个箭步上前直取芒藤而来。

后边等候多时的檀和赤望军官见到大巫南信号，带领着手下队伍呈扇形蜂拥包围上来。芒藤见状，冲着手下大喊一声：“走！”带领四个山民武士边打边退。大巫南和四名手下哪肯放过，一阵急攻将他们紧紧缠住。一个山民武士脚下稍慢，被大巫南追上一矛刺倒。

这时，原先背靠树林的两百多芒氏山民也冲上前来，汇合了芒藤，但檀带领的泰民氏族兵和赤望小行带领的军兵也已经杀到。芒藤和接应的族众没退到树林，就已经被对方严严实实地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