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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第2页）

&esp;&esp;迟筵看见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形轮廓，和当年所见的一样。他又笑了一下，走上去搂住对方的脖子，将自己深深埋入对方怀里。

&esp;&esp;最后一次了。

&esp;&esp;我爱你。

&esp;&esp;即使我有一天神魂消亡，我也会爱你到永恒尽头。

&esp;&esp;我永远爱你。

&esp;&esp;迟筵放开叶迎之，向世界河的方向退后一步。

&esp;&esp;面前的人形轮廓朝他抬起手：“我会把我的气息附着在你的神魂上保护你。但是每经历一个轮回我的气息和你的神魂本身都会被消耗，到最后你的神魂会变得非常虚弱，直至消失……在那之前，你要记得回来。”

&esp;&esp;“好。”

&esp;&esp;人类的身影仰躺着缓缓向世界河坠去。迟筵可以感受到身后那些明亮而璀璨的光点离自己越来越近，而那片无尽的黑暗则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缓缓地向那片光华闪烁的星河坠去，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伸向了那片黑暗——即使到了最后他还是在奢望着，奢望着那永恒中的存在会伸出手，将他拉回去。

&esp;&esp;看着迟筵向着世界河飘落，叶迎之情不自禁地向他伸出了无形的手——在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伸出手的时候。却在将要触到人类的前一刻将手收了回去。只对着迟筵消失的方向低声喃喃道：

&esp;&esp;“你可以享受亲情的温暖，你可以追求事业的成功，你可以体味友情的可贵……你可以获得你应得的一切。但是，你永远不能爱上任何人，你的心只能为我敞开。”

&esp;&esp;因为你说过你爱我的。

&esp;&esp;你说过，爱就是要永远陪着我。

&esp;&esp;他正式说出的话就会成为轮回中的规则。

&esp;&esp;多么霸道、自私而蛮不讲理的规则；只为一个人设立的规则。在他甚至不明白爱究竟是什么的时候。

&esp;&esp;他不懂得爱，却已懂得占有。

&esp;&esp;然而事实往往是因为爱，才会想要拥有。

&esp;&esp;归去

&esp;&esp;“你不会觉得……寂寞吗？”

&esp;&esp;“寂寞是什么？”那个声音反问他。

&esp;&esp;“就是一个人，很孤单，很孤独。”

&esp;&esp;“不会。”那个声音道，“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我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esp;&esp;……

&esp;&esp;而今他终于体味到这种感觉，却是在那个人离开之后。

&esp;&esp;不会再有另一个声音呼唤他，不会再有另一个身影存在于他的领域之中——那人所创造出的天空、陆地、海洋还兀立在那里，与四周的黑暗是那么得格格不入，但创造出它们的主人却不见了。

&esp;&esp;人类坠入轮回，却把永恒独自拋向了孤独——从未体验过的孤独。

&esp;&esp;在明悟情爱之前，他先体悟了何谓寂寞、何谓孤独。

&esp;&esp;他试着离开他的领域，离开永恒，游走于无尽无数的万千世界之中。

&esp;&esp;他尝试着去了解那个人曾拥有的生活，尝试着融入其中，由这无尽的生灵来化解无边的孤寂。

&esp;&esp;他的意识在芸芸众生中穿行而过，看人生百态，看霓虹闪烁，看茶米油盐……一切生灵都无法察觉他的存在，他就默默站在一旁，做一个旁观者，从一个世界看到另一个世界。

&esp;&esp;但是如果不是那个人，觉得空的地方无论如何都填不满。

&esp;&esp;无论如何都是错。

&esp;&esp;再次回到永恒之后才蓦然惊觉——他在那么多的世界中穿梭，脚步匆匆，不肯停留，做一个过客，其实不过是希望在下一个转角处能够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