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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2页）

&esp;&esp;“给你补上。”柳轶尘道，转眸见她神色哀怨：“我保证。”仿佛怕保证不够分量，又补了一句：“下月江府设宴，我带你去。”

&esp;&esp;“大人，还等什么，办案去吧！”杨枝立刻起身，往门外走。饶是她心急如焚，也知道跟着柳轶尘进江府，比她自己想歪门邪道进去，要有用的多。

&esp;&esp;她脚下干脆，恨不得立刻就将案子办了交差。柳轶尘却抬了抬下巴，意指那敞开的红木匣子：“你东西不放回去？人家这么郑重地送了东西过来，你就随意丢弃？”

&esp;&esp;杨枝这才想起手中的红笺，折身返回桌前，要将红笺放回匣中。

&esp;&esp;她折身的那一瞬，柳轶尘低头瞥见，那红笺上，金粉绘的两朵并蒂莲花彼此依偎、温情脉脉。

&esp;&esp;眸底微微一沉。

&esp;&esp;

&esp;&esp;二人上了马车，杨枝忍不住问：“大人，咱们这是去哪？”

&esp;&esp;“蓬莱阁。”

&esp;&esp;“为、为何？”杨枝想起自己昨天才去找过秾烟，如今功败垂成，而秾烟又是王八咬人死不撒口的性格，今日见了面难保不会拉着她细问前夜细节，帮她推演败在何处，该如何改进。

&esp;&esp;她一想到要见秾烟，就已头疼起来，本能揉了揉太阳穴。

&esp;&esp;“给。”柳轶尘递过来一个瓷瓶，见她不接，又补了一句：“解酒的。”

&esp;&esp;杨枝道：“谢大人，我并非宿醉。”

&esp;&esp;柳轶尘“哦”了一声，没有再坚持。他甚至比她自己更清楚前夜她的状态，若他没有猜错，那酒应当是蓬莱阁的千金渡。

&esp;&esp;蓬莱阁的酒，想也知道，不会让人难受。

&esp;&esp;那她此刻头疼，只能是一个原因——柳轶尘道：“睡会吧，离蓬莱阁还有一会。”

&esp;&esp;杨枝却摇了摇头，又问：“大人，我们为何上蓬莱阁？”

&esp;&esp;“你可还记得秾烟身上的伤？”柳轶尘见她执意不肯休息，方道。

&esp;&esp;“记得。”那是，十七岁便中了举，在青州太守家中做西席——那是永嘉年间，彼时的太守叫傅曜，膝下一个女儿，唤作婉娘。”

&esp;&esp;“傅曜？”杨枝听到这个名字，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这人与傅秋兰同姓。”

&esp;&esp;“不错。”柳轶尘笑了笑：“你头一回听到傅秋兰这个名字，有何感觉？”

&esp;&esp;杨枝忖了忖：“屈子的词，纫秋兰以为佩。”

&esp;&esp;柳轶尘笑道：“书没白念。”顿一顿，续道：“你记得我与你说过她还有个姐姐么，她姐姐叫傅江离。”

&esp;&esp;“江离秋兰[1]，都是屈子词中的香草。”杨枝蹙眉，立刻补道：“起名的念过几年书，并非寻常穷苦人家！”

&esp;&esp;“不错。”柳轶尘点头。

&esp;&esp;“这和方濂的案子有什么干系？”杨枝再一次问。

&esp;&esp;柳轶尘道：“你可还记得在西山你给我讲过的《芸娘传》？”

&esp;&esp;“自然记得。”杨枝道，念头转到那《芸娘传》上，眸光一动：“方濂与那婉娘有私情？”

&esp;&esp;“不愧是说过书唱过戏的。”柳轶尘道：“方濂与婉娘私定终生，傅太守不愿女儿嫁一个穷书生，两人遂相约私奔，后被傅家人抓了回来，二人俱讨了一顿毒打，却宁死不从。傅曜无奈，只得顺了女儿，同时与方濂约定……”

&esp;&esp;“……三年高中，取得功名，再回来迎娶傅婉娘。”杨枝接着他的话，续了下去：“但是后来方濂并未回来娶婉娘。傅婉娘因爱生恨，那傅秋兰是婉娘的女儿，她是来复仇的！”

&esp;&esp;柳轶尘轻笑：“那是《芸娘传》里的故事。傅秋兰是来复仇的不假，但她却不是婉娘的女儿。”

&esp;&esp;又道：“傅曜因没有儿子，在亲眷中过继了一个侄子养在膝下，叫傅凭章，从小与婉娘一起长大，对婉娘一片深情。傅曜许诺傅凭章要将女儿嫁给她，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方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