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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桃刚从客栈回来,老刘头就随后跟了进来,金桃赶忙客气地问道:“刘叔有事吗?”老刘头笑眯眯地说道:“有事啊!还是大喜事呵!老爷知道咱刘家马上就后继有人了,所以准备今年过年要大庆一番,大少爷在大少奶奶的教导下也出息了,所以老爷想,以后大少爷也要风风光光做人,准备明天带他进城,好好地理个发,再量身定做几套体面的衣服。大少奶奶有孕在身,老爷怕你车马劳顿不方便,所以也吩咐了,有需要的东西列一个单子出来,保准全部给你带过来。”
金桃一听,马上爽快地答应道:“好啊!明日你们带有德去就是了,我什么都有,暂时不需要添置东西,等有需要了再告诉刘叔。
老刘头看着金桃那副毫无疑虑的模样,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于是恭敬地向金桃行礼后,缓缓转身下楼而去。然而,实际上金桃内心对此早已洞悉无疑,她深知这一刻终将来临,因此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惊诧之情。
她轻轻地唤来有德,温柔地对他说:“明日你爹爹打算带你进城,给你添置崭新的衣裳,到时候可一定要乖乖听话哟!”有德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那你会和我们一同前往吗?”金桃微微一笑,轻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轻声回答道:“我的腹中怀着你的孩子,已经不方便乘坐马车出行啦,这次就无法陪你们前去咯。”听到这话,有德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想去了。”金桃不禁被有德的天真所逗笑,伸手轻拍了一下有德的脸蛋,柔声劝道:“傻瓜呀,你爹爹特意带你去做新衣,哪能错过这个机会呢?而且城里可有好多好玩的地方,还有数不清的美味佳肴等着你呢!你跟着去好好逛逛,多买些回来,我也好尝尝鲜呐。”
“好吧。”有德终于答应了,金桃又把有德拉到身边对他认真地说道:“你也是快要当爹的人了,知道吗?所以再不能像以前一样贪玩了,要学大人一样,像个爹的样子,懂吗?”有德想了想点头表示懂了。金桃轻轻地把有德的头摁下,让耳朵紧贴着自己的肚皮问道:“你听到了什么?”有德回答道:“我听到了你肚子里在咕咕叫。”金桃告诉他道:“这是你的孩子在叫你爸爸呐!”
金桃像哄小孩一样诱导着有德,让他体会做爸爸的感觉,有德也是乖乖地配合,很听话,他们开心地玩到半夜才睡觉。次日,天刚亮,有德便跟着刘镇财和老刘头进城了。金桃也像往常一样,吃了早饭就去了客栈。
刘有德都有十几年没有离开过桃花岙了,他进城也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好事者又开始猜测议论开了。下午,刘富足老婆小翠就来回在客栈门口东张西望好几遍了。金桃瞅在眼里,心里在想:她来做什么?看这鬼鬼祟祟的样子,一定有什么不让人知的话要说,以她的人品,八成也是转达流言蜚语。所以金桃也不去招惹她,只装没看见。但她还是瞅着没有人的空挡进来了,金桃立即笑着问道:“婶婶怎么来了,莫非有什么事情?”小翠四处看了一遍,确认没有旁人时,凑到金桃耳根边神秘兮兮地轻声说道:“听人说你公公带有德进城是给他做男科检查,这明摆着就是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有德的。你可要多加提防了。”
金桃瞥了一眼小翠,故作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是不是富足叔又去看她表妹了?”小翠忙推诿道:“我也是听别人在议论,你平时都很关照我们家,所以想提醒一下你。”
金桃本来都是很同情小翠这样的人,也不想与她们计较,只是最近岙里的流言蜚语都起自小翠,究其原因还是刘富足,自从把表妹介绍进了刘家,其行为就非常诡异,可以断定杨桃很多行为都在受到刘富足的影响。这种小人就该教训一下他们,让他们引以为戒。主意已定,金桃立即装出一副笑脸,对小翠的关心表示感谢,并悄悄告诉她道:“婶婶你也得留意富足叔哦!他那个表妹可是风情万种的骚货,他三天两头往我家里跑做什么?我公公早已觉察,正准备收拾他们呐!没事最好让他不要来了,万一撞到枪口上,我也帮不上你们了。”
小翠闻言,一脸尴尬道:“我家富足哪有哪个胆啊,真要这样看我先敲断他的腿!”金桃笑道:“你呀只知道护家,外面什么都不知道,我富足叔可是桃花岙的智囊,他多聪明啊,哄你那是跟哄小孩一样,都在说他早就与表妹好上了,处心积虑把表妹嫁进桃花岙,这不多方便啊。”
小翠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再也待不住了,匆匆离开客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金桃无奈地摇头叹气。
一切都在金桃的掌握之中,小翠一回家就与丈夫刘富足爆发了战争,他们之间的战争特点都和以往一样,都是惊天动地的,都会引来左邻右舍围观,好像不达到这样的效果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存在,当然战争最后的胜利者都是小翠,刘富足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也会选择退缩。这场战争的爆发桃花岙的舆论风向标就彻底转移到了刘富足与杨桃的头上去了。刘富足有口难辩,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下他选择了躲避,让别人更加相信了谣言。
刘镇财在县城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赶回来了,好事的村民看着他那高兴的劲,就知道没有好戏看了,一个个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刘有德更是开心,表现的非常积极,破天荒一起帮忙搬东西。刘镇财这回也是下了血本,买了整整一马车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都有,家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有份,就是下人也都给买了布匹,唯独杨桃一个人没有。杨桃很是生气,质问刘镇财,刘镇财不屑道:“你刚进我刘家,新买的东西还少吗?金桃都进我刘家十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给她买东西,你嫉妒什么啊!”
竟然还是那该死的金桃!杨桃心中瞬间燃起一团熊熊怒火。她满脸怨恨地凝视着刘镇财,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下,悲泣声回荡在空气中:“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全家人都如此偏袒那个可恶的金桃?难道我就不是人吗?我的命运为何如此悲惨啊!”
刘镇财气得浑身发抖,他瞪大双眼,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这愚蠢至极的女人,整日只晓得哭闹不休!难道就不能有点长进、长点记性吗?若觉得自己命苦,大可收拾行李回到你娘家去,我绝对不会加以阻拦。但倘若还妄想继续留在我刘家,那就给我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听从安排。听好了,咱们这个家之所以能够维持至今,全靠金桃一人苦苦支撑。就连你日常的吃喝用度,无一不是金桃辛苦劳作所得。从今往后,你要是胆敢再次对金桃造成任何伤害,我定会毫不犹豫地废掉你,让你尝尝苦头!”
杨桃听到这些话后,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般,瞬间呆立当场。她原本还想争辩几句,但此刻却如鲠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小滩水渍。她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然后默默地低下头,转身朝着房间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
刘镇财原本心情愉悦,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然而,杨桃的一番闹腾让他心中那股喜悦之情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言喻的憋屈和郁闷,堵在心口,难受至极。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情绪,然后迈步走出院子,打算前往工地查看一下情况。毕竟已经离家两天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牵挂的。
谁知刚走出没几步,刘镇财便迎面碰上了老族长刘保正。只见刘保正神色紧张地左顾右盼,确认四周无人之后,才压低声音对刘镇财说道:“杨桃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埋怨我啊!我当时真的毫不知情,只是顺手做了个媒人而已。要说有错,那也是富足那个混蛋太不像话、太不地道了!”说完,刘保正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和懊悔之色。
刘镇财听完老族长的一番话,犹如坠入五里雾中一般,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觉得老族长的话语似乎别有深意,于是急忙追问:“到底是什么怨恨啊?您老人家倒是给我说个明白呀!”老族长深深地看了刘镇财一眼,缓缓开口道:“现在整个岙里都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杨桃跟富足之间关系暧昧不清。你这两天刚好不在家,可能还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儿。我担心等你知晓之后会怪罪于我当初牵线搭桥做了这门亲事,所以特意来跟你解释清楚,当时我确实对此毫不知情啊!”刘镇财心头猛地一震,但他迅速稳住情绪,故作镇定地对老族长说:“那些村民们向来喜欢搬弄是非、乱嚼舌根,全都是无中生有的胡言乱语罢了。即便果真如此,我也绝对不会埋怨您的,您老实在无需为此忧心忡忡。”然而,老族长却是一脸严肃认真地回应道:“这回恐怕情况属实啊!这些流言蜚语的起因正是出自刘富足本人,如果不是他们夫妻俩大吵大闹甚至动手打斗,旁人怎会得知此事呢?想必一定是被他妻子小翠抓到了什么确凿的证据吧。”
刘镇财马上感觉到了事情远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这顶绿帽子假如真的扣在自己头上,那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桃花岙里混。他强压住怒火与老族长说道:“我还有事急需处理,改天再聊,不过你老无需担忧,我不会怪你的。”老族长看到刘镇财脸色都绿了,赶忙趁机离开。刘镇财哪里还有心思去工地,立即返回家中,直奔杨桃房间。
那扇房门只是轻轻地虚掩着,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悬念。刘镇财心头涌起一股无名怒火,他毫不犹豫地猛力推开房门,目光如炬般扫视屋内。只见杨桃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闯入。
刘镇财见状,心中的愤怒愈发炽烈,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毫不留情地伸出大手,紧紧抓住杨桃的头发,将她硬生生地从床上提了起来。他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厉声呵斥道:“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恶毒女子,竟然胆敢与刘富足狼狈为奸,妄图算计于我!快快如实招来事情真相!否则休怪我无情!”
杨桃早已被刘镇财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整个人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纸。她惊恐万分地望着眼前盛怒的男人,嘴里不断发出凄惨的哀嚎声:“老爷啊,真的没有这样的事啊!您肯定是听信了他人的恶意挑拨,才会如此误会妾身。妾身对老爷一直都是忠心不二、死心塌地的呀!”然而,刘镇财根本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刘富足已经全部招供了,你还在这里狡辩抵赖!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老实交代的。”说罢,刘镇财用力拽住杨桃,准备将她拖出门外施以家法。
杨桃拼尽全力挣扎着,苦苦哀求道:“求求您先放开手吧,我愿意说,我什么都说……”听到这话,刘镇财稍稍松了松手,但仍保持着高度警惕。杨桃顺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边哭边喊道:“老爷啊,请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只见刘镇财突然间怒目圆睁,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起那只穿着厚重靴子的大脚,仿佛要将整个地面踩出一个大坑一般。而跪在一旁的杨桃则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她本能地向后翻倒过去,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此刻,杨桃那双原本美丽动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惊恐和绝望,她死死地盯着刘镇财,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怜悯或者宽容。
然而,此时的刘镇财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恶狠狠地逼问道:“快给我说!”看着刘镇财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杨桃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恐怕自己是绝对无法逃脱这场劫难的。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杨桃终于决定向刘镇财坦白一切。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老爷,请您息怒。妾身与表哥之间的那段情事,其实都是发生在前年的事情了。自从妾身嫁入刘家之后,一直都非常注重自身的言行举止,从未有过任何越轨之举。如今妾身已经彻底与表哥断绝了来往,绝不再会有丝毫牵扯。”听到这里,刘镇财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起来,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好啊!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放荡不羁之人,真是可恶至极!更可恨的是那个刘富足,居然也敢联合你来欺骗我,简直就是罪该万死!今日若不将你丢进剡溪之中沉潭喂鱼,我刘镇财日后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间!”说完,刘镇财便伸出双手,准备去拖拽杨桃。
眼看着自己即将面临生死关头,杨桃心中焦急万分。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她连忙编造出一个谎言:“老爷啊,妾身已经怀有身孕,而且腹中胎儿正是您的亲生骨肉啊!您怎能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放过呢?”话音未落,杨桃已是泪流满面,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刘镇财瞪了杨桃一眼,气呼呼地离开,狠狠地关上房门,他立即派老刘头去镇里请郎中来给杨桃诊断,诊断结果是迹象不明显,很难判断,再过一个月即可断清。刘镇财就让两个丫鬟伺候着杨桃,杨桃从此也不敢再无事生非。一个月后,郎中又来诊断了,杨桃居然真的怀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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