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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老姜此人（第2页）

沈言几口嚼完路上买的包子，下了车来等着。

衙役上前敲门，迟迟不见回应。

“几位大人来找老姜？”旁边小路走出一个大婶，手里还提着食盒，对于看见官府的人来这里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天看着像是要发大水了，老姜最近忙着搞大坝的事呢……你们等着啊，我去叫叫。”

“有劳了。”

在等着的功夫，沈言忽然开口问捕头：“往年这建大坝的款项都是怎么拨的？”

捕头想了想：“约莫三年一次，因为建大坝不容易，须得提前备好木材之类的东西，若势头不对便要及时进行加固，否则是来不及的。”

沈言明白了：“所以老姜手里其实是能有备用的。”

“是的。”

这措施看上去分明很是合理，那祭天又是谁提出来的，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阿言，你看那边怎么多了条小沟。”

正想着事，魏君遇忽而在马车里唤了一声，沈言回神连忙过去站在车窗边，疑惑道：“什么多了条小沟？”

魏君遇将手中的舆图递出去：“你看，这上面是没有这条小沟的。”

这人怎么还把舆图记得这般清楚，而且他们刚来也没有多久吧，就能这么准地找到舆图上对应的位置了？

沈言一边惊叹，一边细细看了看舆图，又左右走了走，发现确实如他所说，多了一条小沟。

“唔，可能是水太大漫出来的……哎门开了，我们走。”

沈言没多在意，魏君遇虽心下有些疑惑，一时间却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老姜其实并不老，只是个中年男子，清瘦微矮，颧骨很高，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剃的长短不一杂乱无章，一看便知不是个会生活的人。

还真是全身心放在大坝上了？

见到几人，他也没好奇多问，只接过大婶手里的食盒，点点头后便又往回走，仿佛看不到沈言他们似的。

对此捕头倒是不意外：“大人，我们进去吧。”

院子里很简陋，唯一的亮点是有一个草棚子下面有大堆长木，看上去像是不同品种的。

魏君遇看着老姜的背影，眸子轻动：“这些哪种是加固大坝的材料？”

沈言本以为他会说关于王师爷的事，但想想老姜也只是个负责建大坝拦水的，而且看他这幅有些呆的模样，也不是会对祭天一事感兴趣的。

魏君遇所问正好是老姜所擅长的，是以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力，指了指右边：“那个，防水性好也不易腐朽，和石头一道搭建效果才最好。”

“我看外面水位上涨得厉害，你还在家中，加固大坝来得及么？”

对于他们的质疑，老姜也没在意，坐在石桌旁扒了一口饭，含糊道：“来得及，干活的人都准备着呢，等雨小些才能动手，不然，不然大坝那边，危险的很。”

沈言眸中露出几分兴味：“但是外面的人都说，你建大坝没什么用，只有找童男童女祭天才不会有水灾。”

寻常人若是遭此质疑不生气也该有些反应，只这老姜着实是个怪人，只顾着吃饭，像是没听见。

捕头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这老姜就是个死脑筋，大人您别介意……但他治水建堤很有一手，从来没出过事情。”

沈言微微颔首，手指轻扣石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魏君遇则是看着那堆木材出神。

现在最主要的是在发大水之前将大坝加固好，只要大坝不出事，那么祭天之言自然而然就能攻破，那些孩子以后也能正常行走在人们的视野中。

“那些是什么？”沈言突然指着草棚子里的一堆纸问道。

老姜后知后觉地抬头：“是，图纸，大坝的。”

说着他眼睛有些亮，起身带着沈言和魏君遇走过去，一边介绍：“这个建堤坝不是说说就行的啊，要有图纸，然后选木头和石料也很有讲究……”

提到自己擅长的事，他才像是有了些活气，拿起一张满是炭笔痕迹的纸来与她细细说着。

“咔哒。”

极细的一声异样让沈言瞬间警觉，下意识地将身边的魏君遇往后推，刹那间头顶一阵巨响，沈言只来得及将还在介绍着图纸的老姜一脚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