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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灾民26（第1页）

“老头儿！识相的就赶紧招了，莫等爷爷我使出手段来！”

燕六摆弄着面前一列刑具，只抬起眼皮看了那矮个老头一眼，面色平静冷淡，不似其余酷吏那般的阴险残忍。

他在这蠡县刑房当差三年，最是擅长刑讯逼供之事，瞧着温和平淡的一人，操弄起刑具便好似那绣女穿花，端的是得心应手。

那嬉皮笑脸的老头露出一口黄牙，嘿嘿笑着瞥了这衙役一眼：

“我认得你，那日在城门口布粥，我手脚无力，打翻了粥碗，你便提起鞭子要抽我……”

正盘算着先用哪个刑具，听闻这话，燕六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说自己是否记得那等琐事，可这老头明明是路过蠡县，要去南方探亲，月初入城报官，言被百花山强人劫道，抢去了身上财物的，又什么时候在城外领过粥了？

“哎，”另一个衙役用胳膊肘捅了捅燕六，若有所思道：

“两个月前县城给一伙逃荒来此的灾民振过粥，莫不是这老头也在其中？”

“此人明明是济州府来此，前往南齐县的，有路引为证，跟灾民又有何干？”燕六翻了个白眼。

挑起一个脑箍，他对矮个老头冷笑两声：

“你这无赖，满嘴胡话，怕不是害了什么癔症，爷爷我这便叫你清醒清醒！”

可那老头见着衙役手中刑具，却是丝毫不怕，只用一双眼定定的瞧着燕六，其中仿若要冒出些绿光来：

“我与差爷你也无甚仇怨，那日却为何要打杀我？”

刑房大堂里，姜捕头端起一碗冷茶，仰头一饮而尽，稍解心中烦闷。

正要回身去喊燕六，问问刑讯结果，可突然那关押老头的屋中就传出些打斗声来，然后是两声短促的惊叫。

出事了！

尽管脑中还有疑虑，可姜捕头身体动作更快，已然按住腰间刀柄，起身往那屋门方向走去。

“砰！”

木门被从里面一脚踹开，出来的却是那个矮个老头，只见他面上带着狡黠笑容，大喇喇的冲对面捕头扬了扬眉。

姜捕头眼光越过老头，看向屋中，只见其中一名衙役已然倒地，看其颈骨扭曲的角度，怕是不活了。

而在那老头手中，燕六如同一条死狗般被掐住了脖颈，拖在地上动弹不得。

嘎嘣一声。

五只干枯的手指用力，燕六面色涨的紫红，吐出半截舌尖，脖颈塌陷，被随手扔到了地上。

“直娘贼！”

姜捕头目眦欲裂，须发直立，抽出腰间长刀，熊罴一般的昂藏身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面前老头！

矮个老头目光幽深，面色不改，只一俯身就躲过了扑面钢刀，然后从来人跨下钻过，紧接着跃起一脚，正中姜捕头背心。

一刀不中，姜超反被一脚踢的踉跄几步，等稳住身形转头，却见那老头依旧只是嘿嘿的笑，也并不趁机抢攻。

啐了一口，也顾不得计较这老头为何会有这般气力与身手，姜超心中怒极，只想当场砍翻这凶贼，于是又提刀向前！

姜超自持身材魁梧，气力过人，可没想到那老头瞧着精瘦，却也有一身好力气，两人竟搏了个旗鼓相当。

不过那精瘦老头身小个矮，却是占了个灵巧机敏的便宜，几个回合下来，倒是姜超身上挨了些拳脚，竟没有摸到对方分毫。

又是一刀劈下，他已然熟悉对方套路，知晓其定是俯身翻滚，抢至自己身前，于是未等招式用老，就手腕倾斜，抽回钢刀，裹身防御。

可这回那老头却突兀的定住身形，眼瞅着刀尖从自己鼻前划过，仿若看穿了对方刀招，丝毫不见慌乱。

中计了！

也算是自幼习武，姜超对敌经验丰富，立刻知道不好，不及变幻刀势，脚下就往后疾退。

然后便是一阵迎面的浓白烟雾。